张宗杰见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神精质地大叫了一声儿,转身就要从窗外向屋里跳,实在是太紧张了,一股热流从裤管淌在了地上,腿抖得厉害,有一种腿肚子向前转的感觉,拼命般的地想改变令他难堪地窘态,可是两条灌铅的腿再也跳不起来了,一屁股瘫软在一汪水的地上,压在抱着脑袋缩成一团的祁连友身上。
哑脖子男人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看着臭嘴、阿三等人像没头的苍蝇在到处乱撞,用尽平生的力气大叫了一声:“他妈的还不快跑,等着挨雷啊?”他不顾一切地奔向破木板床边,在黑皮箱里抓了几达钱,瞅了一眼仍然搂着宋波举着刀的金牙老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大,兄弟对不住你了,先走一步。”话音未落一脚踢开后窗。
许子明见两个假老太太破窗而逃,立即追了过去,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飞了出去,而正当伸出一条腿跳上窗台时,脑后传来一阵恶风,头一晕摔在了地上,一股鲜血从后脑勺流下。
“妈的,让你小子算计咱哥们?”阿三拍了拍手上的土,咬着牙吐了一口。“老大,快跟我走。你还搂着那小子干嘛,赶紧收拾就得了,还愣着什么啊。”
“哦!”金牙老大点了下头,觉得被勒得很紧的脖子突然松开了许多,呼吸也畅通了好多,他晃晃手上闪着青光的刀,望着倒在窗下的红痣帅哥露出开心的狞笑。“靠!他妈的狗东西,让你咋呼,看你就不是好折腾。你小子也随他一路去吧?”他眼睛里闪着杀手般地凶光,手里的刀举起向宋波的肩膀扎去。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过后,金牙老大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他攥着流血的右手在地上直蹦。“哎呀、哎呀——疼死老子了。”头上冒出一股股钻心的冷汗,邪恶的脸一下惨白了许多。
“子明,你怎么样了?”宋波几步窜到红痣小领导身边,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呼叫着,身边跑过几个警察将还没来得急跳出窗口的阿三、臭嘴等人按住。“醒醒子明,你听见哥说话吗?”他的眼睛湿润了。
“没事儿的波哥,我就是有点头晕,不知哪个小子从背后打了我一闷棍。我现在好多了,你立刻给明白哥打电话,让他们放心。”许子明睁开眼睛,摸了一下后脑勺,鲜红的血液沾在手上,他瞟了一眼,嘴角带着笑意。
“都站好了,你叫什么?”警察将跳出后窗的狗子等人押进屋里,一一戴上手铐,祁连友和张宗杰也站在人群中,头上的假头套早已被扯下,留下的只有通红的嘴唇,长长的眼睫毛,似一对“人妖”夹在六个绑匪中间,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厌恶、可笑。
“警察同志,这两个小子就是骗我们天津唐氏3900万货款的骗子张宗杰和祁连友,他们六人是绑架并打伤我的绑匪,你们一定要严惩他们!”红痣帅哥在宋波的搀扶下来到几个警察的身边,挥着通红的手,指着八个垂头丧气的家伙。
“哼!”金牙老大鼻子哼了一声儿,嘴巴动了动。他感到奇怪,眼睛狠狠地盯着许子明,他在努力地寻找刚才套在脖子上类似呼拉圈的七彩光环,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了,眼前的帅哥正得意地看着他,俨然忘了他几分钟前还是自己手中的人质,现在正毫发无损地扶着姓许的小子,而自己的手被子弹穿了个洞。“他妈的,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他心里骂着,目光转向身边那两个蔫茄子似的假老太太。
“许总,你放心张宗杰和祁连友就交给我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美女警花柳茹嫣一身便装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小周、小胡二位警官。“许总,没想到你会在西宁。怎么,受伤了?”
“没事儿,擦破点皮。柳警官这么巧你们也来西宁。”红痣帅哥伸手与小胡、小周热情的打着招呼。“呵呵——柳警官我们就不握手了,手上全是血。”
“许总,你伤得重不重?去医院包扎一下,天太冷别冻着。小胡、小周把张宗杰、祁连友带下去。陈队,这几个绑匪就交给你了。”柳茹嫣将自己的围巾系在红痣帅哥的头上,看着宋波点了下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一同上了警车。
“唉!老同学,我们是被那几个小子绑架到这里来的,我只知道这是西宁的老城区,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谁会想到二个骗子竞会装成老太太跟踪我们,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许子明将头靠在警车的坐椅上,望着一脸兴奋的老同学。
“哈哈——老同学我来西宁好几天了,跟踪张宗杰、祁连友也有二天了,这两个小子太狡猾了,总换住宿的地点。今天我们正准备抓捕,人却没了。要不是你的报警电话,这两小子又溜了。你和宋波的胆子也真够大的,这种事怎么可以自己跟踪,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他们都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罪犯,特别是那六个绑匪,更是杀人不眨眼。”柳茹嫣将自己来西宁的经过简单介绍给两位帅哥。
“嘿嘿——我心里有底,他们伤不到我的。刚才屋中的情况你都看到了,波哥让那个金牙老大做为人质搂在怀里,可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伤了我哥们,我就是让警察看到他的罪证,那枪是谁打的,真是恰到好处。”红痣帅哥又兴奋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宋波。“哥,你没害怕吧?”
“没怕,有你在我怕什么?我看到那个闪着七彩眩光围在金牙老大脖子上的圈了,他之所以没敢动我,一定与这个不停变小的圈圈有关。那你怎么还让阿三给用棍子击在了后脑勺上?”宋波握住哥们的手,轻轻的摇着,心里充满了感激。“子明,今天要是没有你,哥非交待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