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因为兽潮而上了城墙的民兵与把脑子栓在裤腰带上亡命的敢死队也没什么区别,这位陶姑娘能够得符徒大人看重,百般·□□,可见不是个寻常的,如果真能得她恩泽,获赐几张珍贵的宝符,指不定他们还真的能平平安安的从城墙上下来也不一定呢!
认识到这一点的护卫们再不敢怠慢,紧赶慢赶地用钥匙开了刑房的门,小跑进来给陶春柳松绑。
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摩擦的鲜血直流的陶春柳强忍住痛楚和激荡的心情,不动声色地对两个护卫说道:“你们先到前面去为上城墙的事情做准备吧,我被师傅惩罚,行动多有不便,实不好再耽误你们的时间。”
两位护卫听了陶春柳的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来。
“姑娘恐怕还是第一次直面兽潮吧?像我们这样的普通民兵是不需要准备任何东西的,通常都是官府打点好一切,我们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官府准备的皮甲和武器去城墙上集合就好。”
“姑娘是我们亲自放出来的,不把您亲自送交到符徒大人手上,我们可不敢放心。”
两位护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不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十分的坚决。
陶春柳心里暗暗叫苦,心中也确实再无他法可想,只能垂头丧气的在两位护卫亦步亦趋的跟随下,往蒋符徒现在所居住的院落走去。
不过他们并没有走上几步,就和前面拐角处绕出来的一行人撞了个正着。
没想到陶春柳会被两个狗胆包天的护卫放出来的蒋符徒在看到陶春柳后,两根眉毛狠狠拧在了一起。
这几天被他折磨的陶春柳一看他这模样,就止不住的浑身直颤。还没等她就自己擅自从刑房里出来找到一个合乎妥当的借口,另一个与蒋符徒平行而立的中年男子就一脸好奇地朝着陶春柳看来,一边看还一边问:“符徒大人,不知这位是——”
瞳孔骤然紧缩的蒋符徒面皮抽动了数下,微微一笑道:“这是我才收不久的孽徒,性情顽劣,让我大为头疼,”他一面说,一面摇头叹气,一副很是无奈的神情。“为了让她能够乖巧一些,服点管教,我才把她抽了一顿,关了禁闭,没想到她又趁我不注意,胆大包天的跑出来了。”
在修者的世界,等级森严,天地君亲师。
只要不是真的把徒弟活活打死,不论做师傅的怎样对待自己的徒弟,都没有人会多管闲事,胡乱插手指责的。
“师傅,我也想乖乖的呆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关禁闭,但是我听说外面已经被卷鼻兽给围起来了!您不是时常教导弟子说,身为修者就要为百姓谋福利嘛?”瞬间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慌乱心态的陶春柳梗着脖子冲蒋符徒嚷嚷,边嚷还边做出一副意气风发的蛮横姿态说:“我知道您之所以不让我出来,是为了保护我,怕我受到伤害!可是师傅!我也是修者!我也有保护大家的义务啊!不论您这回答不答应,我都要与县城里的大家共进退!”
“哎呀呀,哎呀呀,这可不得了!这可不得了!还真的是名师出高徒啊!”那中年人听了陶春柳的话后,一脸的惊叹连连,“尊敬的符徒大人,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令徒一片仁善之心,天地可表,您可千万别因为一时间的不忍而枉费了她的一片赤诚啊!再说了,这卷鼻兽围城虽然可怕,但也未必就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您就是把她放出去历练一二,也不会出个什么大乱子的啊!倘若您实在不放心,也可以把她带在身边,随时保护嘛。”那中年人用格外欣赏的眼神又看了陶春柳一眼,“年轻人的锐气不可轻易疏忽慢待,尊敬的符徒大人,就让我越俎代庖一回,允了令徒的这片赤诚之心吧!”
“县尊大人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蒋某人又有何颜面在出言阻拦呢。”眼瞅着大势已去的蒋符徒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附和地笑道:“只不过,我这徒弟收的时间尚短,才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恐怕就算真上了城墙,也需要我时刻保护着以防万一了。”
“这就对了嘛!”那县尊大人,也就是这座县城的县令在听了蒋符徒的话后,锊须大笑数声,“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我们这做长辈的不为自家的后辈操心劳累,还有谁会为他们操心劳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