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洲!彤彤!芃芃!你们在哪里呀?听到赶紧应我一声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燥,泪水也不停的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喊了多久,身边始终听不到一声的回应。
陶春柳心丧若死。
她跪坐在滚烫得都可以把人的肉给烤熟了的沙子上,几近崩溃地呢喃着已经丈夫和妹妹们的名字——她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他们,她应该怎样活下去!
她的心就仿佛被人挖了个大口子一样,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努力了很长时间,才勉强自己重新振作起来。
跳上早已经用旧,却怎么都舍不得去换的飞行符器想方设法的去找那些与她失散的至亲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唯一能够自欺欺人的就是——大家好歹还在同一个世界,只要活着,就必然有重逢的那一日。
陶春柳又有些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抽了抽鼻子,复制了一杯水出来缓解喉咙里的干渴,眼睛却在不断的打量着四周,盼望着自己飞着、飞着就能够看到人类。
可是让她非常绝望是,她飞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所谓的人影,不仅如此,她还连一只动物亦或者一只小虫子都没有见到。
陶春柳后背不由自主的就变得有些发寒起来,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感到害怕。
她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连一只动物都找不到,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她不尽快找到出路的话,就算她有足够的生存资源她也不可能活下去。
因为人都是害怕孤独的生物,一个人偶尔独自待待是一种享受,但是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的话,那么,这就不是享受而是可怕的噩梦了。
就在陶春柳满心焦虑心乱如麻的时候,她居然听到前面有人再说话。
那是一种听着颇为拗口的语言,陶春柳曾经闲着无聊的时候,曾经跟师姐于凤华一起学过。
那是两个看着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她们穿着麻布做的裹胸和短裤,头顶着一个瓦罐在汲水。
“巫女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居然真的在十八岁这天捡到了一个上天赐给她的男人!”
“要不然她怎么能做巫女呢,不过我看那男人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糟糠枕头,我打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连水缸都抬不起来的男人——”
“你这话说的也对,像我阿爹阿兄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把水缸给举起来,巫女选了那样一个男人,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感到后悔了!”
“到那个时候再后悔,娃儿都有了,那可就晚了。”
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老气横秋的说着这些只有结了婚的妇人家才会说的话,陶春柳一时间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错乱,不过她们的话到底让她心里生出了几分希冀——从天上掉下来又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除了她陶春柳的丈夫外,还能有谁呢?
生怕自己只是空欢喜一场的陶春柳小心翼翼地醉在那两个小姑娘的生活,跟着她们一起来到了一个营地前。
这营地看上去有些大,来来往往的有不少人走动。
陶春柳偷偷从自己的储物符里翻出一套与这里人所穿衣服颇有几分款式相近的衣物,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营地里。
一进入营地,陶春柳才发现他们都在说巫女和那个被捡来的男人的故事。
他们说巫女是如何如何的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那个男人又是怎样怎样的长得俊美绝伦。
陶春柳听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好在这巫女的房子并不难转,很快陶春柳就找到了巫女住的地方。
还没靠近,她就听到一个怒火冲天的语音在大喊大叫道:“我到底哪里让你看不上眼了?不论我怎样,好说歹说你就是不肯娶我?你是怕我对你不好吗?还是别的什么?”
“不,我之所以拒绝姑娘,不过是因为我心有所属也早有妻室——我相信再过不久,她就会亲自过来找我来了。”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陶春柳的眼泪都要再次流出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在门口两个护卫的惊呼声中猛闯了进去,就见到她的丈夫正一脸欣喜若狂地朝她看了过来。
“柳柳!”他用充满着喜出望外的口吻大声叫道。
陶春柳在旁边那姑娘惊疑不定的眼神注视中,三步并作两步地急蹿了过去。一把扑进萧寒洲的怀里嚎啕大哭,“总算是找到你了!寒洲!我总算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