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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十分的顺利。
“你现在是不是很纳闷大家对你的态度?”
平时连个正眼都懒得瞧陶春柳一下的陶太公一脸复杂的开口说话了。
陶春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时候的她不觉得她还需要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情绪。
反正她又一次被卖了不是吗?
更何况,这一次的价钱比起上一次还要昂贵得多!
“您从前一直无视我的存在,今天怎么会好心过来给我解惑?”陶春柳咄咄逼人地问。
“春柳……”陶母用哀求的声音呼唤她长女的名字。
“别说了!娘!”陶春柳如同被针扎了的刺猬一样,以一种异常抗拒的姿态粗暴的打断了陶母即将出口的老调重弹,“既然您没办法像个神灵一样拯救我脱离苦海,那么,就请别再用您那些可笑的观点来束缚我了!”陶春柳脸上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反正马上就要跟着一位陌生人远走他乡的我,也享不到您这些年来口口声声所保证的‘弟弟的福’了不是吗?”
陶春柳连讥带讽的话让陶母仿佛被陶父又扇了一巴掌一样,神情狼狈的厉害。
她嘴唇嗫嚅的看着长女,眼睛里流露出哀求的光。
往日里见了这样的陶母总是会觉得惭愧甚至在心里深刻自我检讨的陶春柳今天却神色漠然地选择把脸扭到一边,视若无睹。
“这就是老夫要和你谈话的原因,”陶太公语气很是感慨地看着陶春柳说道:“老夫知道你一定没办法接受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一切皆是因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如果不是你一心要与枫儿争锋,像你这样资质的符修,我陶氏一族说什么都要保住——只可惜,今日见到你出彩表现的人不止是我们这些自己人。”
陶太公的语气里难掩遗憾和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而那也正巧是陶春柳深恶痛绝的。
“我陶氏一族护不住你,也不想因为你而给整个宗族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把你送走的同时,我们自己也离开这个山谷,迁徙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去重新开始。”
“老夫今天之所以会主动和你聊这么多,不是什么阴谋,也不是伪善的想让你少恨我们一些。归根究底,你怎么说都是我陶家的女儿,此次离去,前途未卜,我们没办法把你留下,但至少能够让你走得明白一些。”
“走的明白一些?”陶春柳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了一句,“只可惜,要让您失望了。我并没有因为您这难得的纡尊降贵而感激涕零,相反,我这个在您心里从来就没有半点地位的长孙女奇迹般的摸清楚了您之所以会‘大发善心’与我交谈的真正用意所在!”
陶春柳冲着陶太公露出一个冰凉的冷笑,隐隐泛着血丝的眼睛里更是有几近刻骨的仇恨与怨憎在不断滋生。“呵呵!您这么勉为其难的与我虚与委蛇,不就是怕我幸运的逃过这一劫,然后一飞冲天的再跑回来来找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报仇雪恨吗?”
被陶春柳一语戳中了心思的陶太公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和警告的神色。
陶春柳浑然不惧地与他对视。
“就算你猜中了老夫的想法又如何?你可别告诉老夫你不会这样做。”陶太公目光炯炯的注视着陶春柳面上的每一个表情。
“我虽然心胸谈不上多么宽广,但也不是那等六亲不认的孽障。”陶春柳讥诮地勾了勾唇角,最后看了这几个所谓的嫡脉血亲一眼,“你们到底生养了我一场,我就是再恨你们也不会再回转过来找你们报复。但是!就像你们刚才对蒋大人所说的那样,往后不论我是出息也好,落魄也罢,都与你们陶氏一族再无半点瓜葛!从今往后!我与陶氏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柳儿!”女儿决绝的话让陶母情不自禁流下了悲伤的眼泪。
陶春柳最后给两个妹妹理了理衣服,她们十分难过大姐的离去,想要出言阻挠,又慑于陶太公和陶父的压迫,只能无助的站在母亲身旁嘤嘤的哭。
如今见大姐走过来与她们告别,更是忍不住泪眼婆娑,死死揪住她的衣袖不放,望向陶母的眼神也充满着乞求的色彩。
她们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心中所思所想已经在这一举动中显露无疑。
这样的妹妹让整颗心都仿佛冻僵了的陶春柳有片刻的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