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我和小三子异口同声:“跟媳妇儿有甚么关系?”
李公子道:“不才亦是奇怪,实实半信半疑,便也如此问那老头,那老头道,你命中缺一个空,保不住财,家产败成这样,倒也怪不得你,不过若想重振李氏以往的名望,须得娶得一个命中带财,旺家旺夫的媳妇儿。”
我和小三子面面相觑,莫非,那个老头儿是个算卦先生不成?
小三子因一本正经的道:“其实这也是好话,我也听说媳妇儿是一家的银匣子,有媳妇儿帮衬着操持生计,说不定日子好起来,也是有的。”
我暗想,看小三子这样子,打听的如此清楚,说不定也早想娶媳妇了,便偷笑起来,小三子见状,脸色渐渐胀红了,想是失了言,也低头不语。
李公子听了,叹道:“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才何尝不想呢?但时下不才连卤猪头都要动用先祖遗物来换,哪里有钱财娶得了媳妇?”
我忙道:“那老头儿不是一副贵人模样,莫不是李家祖先的友人,清明来祭拜古人,有心助李公子,又怕李公子面子抹不开,才特说些故弄玄虚的,其实是想资助李公子好好过日子罢?”边心下想着,梅菜我就是见过世面,不枉费跟着龙神爷经历了这许多风波,见人识人,自是有些眼光的,越发得意起来。
李公子摇摇头,道:“先祖起先为官,认识的不过那几位,亦时时接济在下,可是那位确不曾见过,不才便问,不知阁下可是先祖故人?结果他支支吾吾,搪塞着不回答,给不才问的急了,只得说,自己是怜不才的仙人。不才虽说不信,可是那猞猁皮之事他又怎生知晓呢?不才心下犹疑,也给他瞧出来了,因与不才言说,信不信,一试便知,不才横竖身无长物,也没甚么好损失的,边戏谑着问,要娶哪家的姑娘?谁知道,那老头儿竟答出“烟雨阁”三个字来。”
烟雨阁的姐儿那身价,李公子又要怎生置办?这。。。。。。别的不提,李公子再怎么破落,好歹也是世家子弟,眼下叫他娶个姐儿,大概也断断不会应下的罢?
我便问:“这。。。。。李公子怎生想的?”
李公子尴尬道:“不才一听,登时觉着这老头儿莫非只是作弄不才么?也顾不得猞猁皮是他怎生知道的,拂袖便要走,结果那老头儿扯住了在下,道,老朽早便帮你打点好了,但凡你应了,前途无量。不才还要问他,不料后襟一松,人往不才身后一闪,便再也不见了踪影。不才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几日心神不宁,也顾不得奔波生计,今日实实是饿了,才来捞些田螺回去煮了吃。”
这奇怪的老头儿,莫名其妙要给李公子说媳妇儿,可当真教人摸不得头脑,又透着些诡异,是先祖显灵?可是这有身份地位的先祖最重门面,断断不会教子孙娶风尘女子罢,算命先生,又怎能算出猞猁皮之事,怪不得李公子心神不宁,犹疑不定,连我这见过许多世面的都如坠云雾,颇为疑惑。
李公子看我发愣,因问道:“梅菜,照你看来,这可当真是神仙的做派么?”
我只得摇摇头:“梅菜说不出,只觉得纳闷的很。”
小三子忙道:“梅菜不若与龙神爷去祈愿求求破解道理,也给李公子一个定心丸吃。”
我点点头,答应去问问龙井。李公子自是感激不尽,直说欠我个人情。
我笑道:“可不是还了白果人情么。白果可未曾白吃。”
便带了李公子与小三子来龙神祠外等候,自己进正殿寻龙井。
龙井在供桌上吃包子,满脸是馅,见我带着人来在外面,笑问道:“傻狍子哪里寻来的翩翩佳公子,可是求本神来与你合姻缘的?”
我便把来龙去脉言说了一番。龙井瞧瞧那李公子,笑道:“那破落户公子倒怪有趣的,命运有些意思,本神又有好戏可看了。”
我忙道:“龙神爷,那怪老头儿到底是好是坏,李公子莫非真须得给他操办婚事,放能重振家业么?”
龙井故作神秘的摇摇头,瓜片倒叫起来:“空壳,空壳!”
我忙问:“空壳是甚么?”
龙井敲了瓜片脑袋一下,瓜片只得不支声了。
龙井这一副戏台下开铺——图热闹的样子,真真怪教人放心不下的。
龙井见我撇嘴,忙宽慰道:“你且教他安安分分接着静观其变,有本神护佑这一方水土,害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