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几声叩门音。
只见一扇低矮的朱漆小门被轻轻打开,里面的人点点头,迎了外面的人进来。
进来后,匆匆绕过七拐八拐的长廊,来到一间微闭的房门口。
守在门口的奴役轻叩门框,随后让来人进去。
“查到什么了吗?”
“禀告丞相,小的跟踪建成王多日,发现他每日都要去城郊的别苑一趟。”
葛丞相捋了一把白须,双眸微眯,“你速速去别苑探查,看他与什么人相见?”
“是!”
城郊十里外,建有一座清幽雅致的别苑,是赵贤闲来休憩的雅舍,偶尔在城郊外狩猎,赶上城门关闭无法入城,便会在别苑就寝。
因别苑位临洹河边上,遂命名为洹水苑。
洹水苑的中庭连接东西两间厢房,入门便见一个四方的小院子,虽然占地偏小,但环境格外幽雅,林木绿翠,环环围绕,蝉鸣燕语,不绝于耳。
以前,别苑的大门终日上锁,闲置许久,院里院外都长了半人高的青草,这几日,他专程派人清扫里里外外,只为将韩子嫣安顿在此。
为了掩人耳目,他从外面买了一个奴仆照顾韩子嫣,以免自己府上的奴才识出韩子嫣的身份,故许多事他都亲历亲为,没有让下人代劳。
过了申时,赵贤和韩至驾马车由城门出来,马不停蹄地朝别苑而来。
韩子嫣醒来后,身子大不如前,总断断续续地咳嗽着,找来郎中诊治,也道不出具体缘由,只开了几副治愈伤风的药方,每日由奴仆煎熬伺候她服下,病情稍微有所好转,可一经风吹,还是咳嗽不止。
每逢如此,她要将帕子掩在嘴边遮风,娇弱之状,让人看着心生怜惜。
“小姐,还是回房里坐着吧!免得公子回来看到又担心小姐的身子。”这买回来的奴仆并不知赵贤的身份,一直称呼他为公子。
韩子嫣没理她,垂首端详手中的画像,良久方道:“皇上选妃怎么能以画中女子为例,这简直荒唐至极。”
“奴婢觉得小姐和画像女子长得十分相似,如果去选妃一定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知小姐有没有这个打算,如今,整个赵国待字闺中的女子都迫不及待地想进宫参选呢。”
韩子嫣抬眸,将画像举起,笑道:“这么比对一下,琴儿和画像女子也有相似之处,不如等公子回来,我让她放你去选妃如何?”
“小姐真爱玩笑,这画中女子的样貌简直和小姐一模一样,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皇上见了小姐必如见故人,小姐不去真的很可惜!”
韩子嫣淡然,将画像丢弃在桌案上,起身而立,望着两三步之遥的一盆火棘,喃喃自语,“每件事都有因果循环,比如皇上苦苦寻找画像中的人,或许当初就没有真心珍惜过此女,现在失去了才想寻回,或许寻到的只是一具皮囊罢了。”
琴儿不解,拿起画像又与韩子嫣细细比对一番,不管从何角度来看,简直如出一辙,相似度已是百分之百。
“难道小姐就是这画像中的女子?”琴儿越看越像,便脱口而问。
不待韩子嫣开口狡辩,忽听一阵轻轻的叩门声音,这个时辰,一般来人就是赵贤。
她让琴儿去开门的空当,速速将画像收了起来。
“子嫣,你看我带谁来了!”赵贤难掩激动情绪,一进门,就冲着站在院中的韩子嫣叫唤道。
“爹!”她见赵贤身后的人,快速跑过去,双眸不禁染上一层绯红,眸边渐渐湿润,“爹,女儿不孝,让您老人家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