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听罢,嘴角漫出一丝深浅不明的笑意,睁开那双如墨幽黑的眸子,对着脚下的群臣不以为意道:“各位大臣之言,朕明白了,但朕和众臣所看到的事并不一样,想韩将军承继韩至老将军衣钵,保卫江山社稷良久,若有异心,怎会奉旨回京呢?如今,他忽染急病,不能参礼,实属正常,何况兵权交与他掌管,朕很放心。”
“皇上……这事必须从长计议,不可再让韩家手握赵国的军权,这以后……”葛丞相忙俯身请柬,从冠礼开始到结束,再到现在,他就以功臣居之,双膝都不曾点地,赵翊一早就看不惯他倚老卖老的姿态,眼下他还在为争兵权不遗余力,赵翊极为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丞相言之凿凿,难道忘记了,前段时日,晋国要挟我国时,丞相也以身患急病告假于朕,如此说来,朕是不是要以丞相不能为江山社稷贡献良策而给丞相定罪呢,况且冠礼已毕,国事皆由朕来定夺,丞相只需提些建议谋策便可,朕采用与否,会自行判断,有些事丞相不必劳烦过重,没有其他事就退朝吧!这几个时辰,卿家们都累了,回去歇着吧!”
葛丞相半眯着眸子,下耷的眼皮遮盖了他狠戾的眸光,他不再作声。为何行冠礼,就是代表年满二十二的帝王可以自行决断朝中大事,辅国的重臣不可再代替君主做任何决定。
葛丞相越发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权利在逐渐地被剥夺,从这么一件小事就能看出,自己在朝中的话语份量已不能左右赵翊。
赵翊自当是高兴的,冠礼之后,不听葛丞相的谏言无可厚非,随意将他数落一通,似乎是在履行帝王的威严和权利,这种凌驾与他头上的感觉真好。
“皇上今天真威风!”顺子看他满面笑意,便奉承道。
“自然,朕是一国之君,那些不知所谓的老匹夫迟早会臣服于朕。”赵翊一面自我吹捧,一面急急地往泰和殿走去。
奉贤殿和泰和殿相距很近,就是为了方便上朝方便,穿过一个廊道便可。
顺子紧步跟随其后,又道:“奴才刚派人去凤藻宫看了,娴贵妃正出宫,朝安庆宫去了。”
“让人盯紧点,她知道的事太多,免得从她那儿出了岔子。”
“是,奴才明白。”
韩子嫣一直想向赵贤告知韩越为保手中兵权打算出卖赵辕的举动,但事出突然,时间紧迫,她还未来得及去做,这边,自己还被人监视上了。
从凤藻宫出来,她便发觉身后有人跟着。
去安庆宫要路过一处小花园,为了甩到那个人,韩子嫣带着弦儿和两个宫女特意绕进小花园里。
小花园倒是没有御花园那般大,以前,韩子嫣从未发现皇宫还有这么一处别致优雅的地方,花园虽小,可花香四溢,独种瑞香,灿烂妖娆,可谓人间难得一见的花海。
刚刚走近一处幽香漫天的花圃中央,便听有一轻灵如黄莺啼叫的声音响在花丛中,韩子嫣沿着花园中间的小亭子转过去一瞧,正有一女子身着石榴色的织锻纱裙茕孑而立。
韩子嫣哪里知道这小花园紧挨着千竹阁,是赵翊专门差能工巧匠为元妃而单独修出的赏花之地,花园只种元妃最爱的瑞香花,在花圃围着的一片绿茵草地上还建造了一个秋千。
“萼儿,扶本宫去荡秋千。”
韩子嫣从音色辨认出是元妃,讪讪地准备转身离开,不巧被她的侍婢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