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嫣长舒口气,扶着额头,无奈道:“在皇上的眼里,臣妾不管说什么都不对,就像有人是贼,改邪归正也不会被信任,一旦发生偷窃之事,那个人就是首先被怀疑的对象,臣妾现在和那个贼没有任何区别。”
“你在怪朕不相信你?”
“臣妾对皇上的隐瞒,皆因皇上是皇上,若皇上不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主宰者,而是个平民百姓,臣妾怎会心有顾念?如今,臣妾心中再无任何要隐藏的秘密,只想平静安宁地在宫里度过一生,请皇上下旨将臣妾禁足在凤藻宫,宫里的任何事,与臣妾无关,臣妾亦不闻不问。”
见她坦然坚定的神情,赵翊心中微动,她请旨禁足,这与打入冷宫毫无差别,只是所住的地方不同罢了。难道她以此来证明自己深夜出行并无任何计谋的清白?若不是,便是苦肉计,故意以这种说辞来换取朕对她的信任?
但不管她求禁足的心是真是假,利用她来对付皇后才是最为首要的事。
“算了,把你禁足,以后朕找谁说心里话,跟朕回去吧!”
赵翊软下来的态度,却没有得到韩子嫣感激不尽的响应。
其实在这皇宫,韩子嫣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凤藻宫,如果真的禁足,就免去向太上皇后和皇后请安,也免去了参与宫廷内的一切活动,更免去了与其他妃嫔摩擦生嫌隙的麻烦,自己落个逍遥自在不是更好,就算在宫外不也是抬头天,脚下地,吃住一小块,终究是缺个心心相惜的人而已,但自己已心如止水,看淡情爱,选择一生孤老宫中又有何不同呢!
韩子嫣铁下心,坚持要做个冷宫妃子,“臣妾心意已决,不愿再沾染后宫之事,请皇上赐旨将臣妾禁足,若皇上觉得这惩罚不够,把臣妾打入冷宫也无妨。”
赵翊愣怔半晌,根本无法理解她的行为,被禁足,被打入冷宫,生活在此的女人没有一个求这种圣旨的,她,唯独她,难道就因为朕的不信任,怀疑?
赵翊深吸口气,让歩撵落地,走到她的跟前,面容上浮出丝丝的脑意,低声道:“韩子嫣,行苦肉计要适可而止,朕说了不会禁足你,你还要得寸进尺,朕的颜面何存!”
韩子嫣也降下音量,沉吟道:“皇上就不怕臣妾是欲擒故纵吗?”
“朕不怕,你知道朕为何从元妃那儿回来吗?”
他们近在咫尺的交谈,隐秘而暧/昧。
韩子嫣凝神片刻,泛着清辉的眸子涌动出丝丝的冷讽,“皇上肯移步,难道是在意臣妾的伤势,想回来照看臣妾?”
“这是你心里的渴望,你渴望朕爱护你,渴望朕像从前那般待你如珠如宝,你逃避求禁足的旨意,不就是因为朕冷落你吗?”话落,他将韩子嫣拦腰一搂,与她贴得毫无缝隙,诡谲的双瞳对上她躲闪的眸子,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羞涩泛起绯红的面颊上,“你大可告诉朕你的渴望,朕自当会满足你。”他一面不知避讳地露出挑逗的邪笑,一面把手沿着她的腰际向下滑移。
韩子嫣被他狠狠捏了一把,惶惶不知所措地推搡道:“你想错了,我没有渴望过,我对你的情意早没了,别碰我!”
最后颇为呛人的三个字呵斥住了赵翊的动作,他拧起长眉,手上的劲也松懈下来,韩子嫣趁机脱身而出,向后退了一步,唇角微颤,“臣妾明日还要去安庆宫向太上皇后请安,皇上也不想臣妾误了我们的大事吧,时辰不早了,臣妾回凤藻宫了。”
韩子嫣虽然在情爱方面稍显迟钝些,但刚才赵翊的行为,很显然是一种难以自制的欲火在焚烧,当碰到他精壮的身体时,她就感觉到了来自他下体强烈的冲撞,难怪他会从元妃那儿摆驾回宫,原来竟安着那个心思。
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如激流勇进的熊熊热火,身上的燥热像退潮一般,渐渐消失殆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无情地拒绝他身体的渴求,还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臭模样,之前不是让她脱衣就脱衣,想怎么摸就怎么摸的吗?
赵翊怔在原地,似乎还没回过神。
昏暗的光线下,顺子和一帮随侍的奴才都不知他们发生过什么,只看两个暗色的人影亲密接触后,临末,韩子嫣从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形笼罩下抽身出来,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