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了床下的帘子。
却发现下面什么都没有。林南星桃花眸微微一眯,轻轻敲了一下地板,然后果然发现有一处的声音跟别处不同。
她伸手,在那处仔细摸索着。
然后摸到了一处不同地方,顺着掀开。寒气扑来,下面竟然直接连着一个地窖。
“这个地窖是做什么的?”
林南星轻笑着回眸,嘴角挂着一抹嘲讽。
田霜儿的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行,磕磕绊绊地道:“那是易芳阁用来放酒的地方。”
“哦?”
她并不着急下去探个究竟,而是带着那抹嘲讽的笑意看着田霜儿:“你这么说,老鸨知道吗?”
“她……”她狠狠咬了下唇:“你们到底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
林南星寒意满面,收了嘲讽的笑意,步步逼近:“田霜儿,你到底是谁?”
不自觉的,田霜儿扶住了自己的妆奁,神色很是惊慌,她蓦然张口:“我就只是田霜儿而已。”
“你的另一个身份呢?”
林南星追问下去,她一定要这个女人说出事实。不然的话以后会更加麻烦。
“我根本没有什么另一个身份!”她忽然恼怒,将自己袖子拉了回来,穿好了衣服:“你们既然不是来玩的,那就请出去!”
“我们给过银子了。”
林南星不吃这套:“开门做生意的,只要我们给了钱,愿意做什么,你管不着吧?”
田霜儿被说得哑口无言:“你愿意看,就进去看。这地窖是我挖的!那又能怎么样?谁不想有点地方存些自己的东西。”
“只怕你存的东西太见不得人了。”
林南星冷笑。
说罢她转身要进那个地窖之中,凤宿离淡淡拦住了她的路:“我去。”修长的身材上一袭白衣宛若仙人。
邪魅的薄唇轻启,语气却不容置疑。
狭长的凤眸中看不出任何感情,只有比黑暗更加浓郁的黑暗。
地窖下面的情况复杂,说不定有毒物或者是埋伏好的人,如果让这个蠢女人贸贸然下去是有危险的。
林南星弯了弯唇,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一抹邪魅的笑意浮现:“不要紧,我还有小白。”
听到提起自己,小白从林南星的袖口探出了脑袋,看着凤宿离。
绿莹莹的小眼睛里满是亲昵。
“啊!”田霜儿看到了林南星袖口里探出的那个小脑袋,吓得掩口:“蛇!你的袖子里面有蛇!”
小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露出自己尖利的牙齿来。
很是不屑地看着田霜儿,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鄙视样子。
“你想把全楼的人都叫起来参观你的地窖吗?”林南星不屑地说她,田霜儿闭上了嘴。
她摸到了一个梯子,拿着蜡烛顺着走了下去。
凤宿离站在地窖的边缘,绝世妖孽的面容上,眉头淡淡地皱了起来,似乎很是不愿意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然而林南星下去了之后久久没有动静。
他转着自己手上的龙口血戒,有点不耐烦了:“有没有什么情况?”
魅惑的语调顺着地窖的口到达了下面。
林南星的声音沉静:“没有。”她的眼前是一片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土地,空空如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小白从袖口当中探出了脑袋瓜,嘶嘶地吐着信子。
平时呆萌呆萌的绿眼睛,此时幽幽泛着绿色的光泽,宛若地狱冥火!
它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敌意!
而这种敌意,林南星只在它面对鬼陀罗的时候才见过。
顺着梯子走了上来,林南星把蜡烛递给了凤宿离:“鬼陀罗已经被带走了,下面什么都没有。如果说非得有点什么痕迹的话,大概就是那股腐烂的味道。”
鬼陀罗在生长的过程当中确实会把供给养分的血肉内脏吸食殆尽。
可是鬼陀罗毕竟是花,吸食得再快也得有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内脏也是会腐烂的。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林南星逼问着田霜儿。
见他们如此了解那种诡异的植物,她终于忍受不住,使劲儿地攥紧了拳头,蓦然开声:“我有什么可说的?我要说的多了去了!我根本不知道那种破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她的肩膀因激动而颤抖:“我只知道,只要我挑选合适的恩客,在他们身上做标记就可以了。过段时间会有人送来奇怪的血肉和种子。我只负责种在上面!”
她攥紧的拳头,长长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手心里:“谁不想好好过!我也不想一辈子就在这青楼里卖笑!可我有什么办法?赚来的钱永远不够我赎身的!只能……只能另外想办法……”
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的吧……
田霜儿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却仍旧不争气地落到了腿上。
一滴又一滴,最后落个没完。
从她开始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大把的银子不可能白白给她,既然这个事情容易,那么就一定有更大的风险。
“那些花都哪里去了?”
林南星的桃花眸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田霜儿不是傻子,渐渐也能猜得出自己做下的标志给那些恩客带来了什么。只是她不想收手……
她苍白着抬起头来,刚抹的胭脂鲜红如血。
显得整个人像女鬼一般,桀桀地笑起来:“那些花,都送到黑市去了。想要它们的人自然会从那里收到。你们再也找不到了。”
凤宿离把蜡烛放到了烛台上,宛若黑曜石般的凤眸里不带感情,对林南星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