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南星摸着小白的头,跟在后面。
“你们、你们不杀我?”
她不敢相信,本以为他们知道这么可怕的事情,一定会要自己的命!
“你好自为之。”
林南星转身离去,最后一眼中。桃花眸里是深切的冷漠。
走出了易芳阁,林南星在夜色中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唔。今夜感觉好长啊。”
“先回去休息。”
凤宿离往对面的客栈走去。
他淡漠的声音魅惑至极。上天给了他一副绝佳的容貌,又赐予了他如此令人沉醉的嗓音。
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比他当得起“完美”二字。
林南星看着前边一袭白衣飘荡的身影。长身玉立,走起来仿佛玉山将倾,怎么看怎么让人花痴。
现在夜已经很深了,街上已经无人,夜色浓得化不开。
可是眼前的人却在夜色中硬生生撑出一道白光。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
他们走后,田霜儿哭够了,对着菱花镜开始卸妆,镜子里的女人哭得脸上的脂粉搅在了一起,白一块红一块。
真的跟女鬼一般。
她摸了一下妆奁下面的小盒子,里面装着她这些天赚来的全部家当,已经够了。明天就可以去找老鸨赎身。从此离开这个破地方,再也不想回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她抬眸,忽然发现菱花镜上有一块黑黢黢的东西。
用袖子擦了一下,没擦掉。
那快黑黢黢的东西反而越来越大了……那不是脏东西,那是个人!站在她背后的人!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后心忽然一冷!
刺痛的剧痛感遍布了全身!
田霜儿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没有发出来。
眼角最后落下一滴泪珠,背后的血却已经染红了整件华服……
奢华的石室之中。
诡异的壁灯头上燃着永远不熄的火苗。绚丽的鸟毛大氅在灯火的折射下显出了不同的颜色,千变万化。
只要人一动,立刻大氅就如同换了全新的华裳一样,重新焕发不同的色彩。
那人不动。他静静地站着。
下面跪着的人更是不敢动,他这次没穿官服,但从身上的衣服来看,此人的家境十分的实力雄厚。
“主子……”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次比较有了点底气。
“嗯?”
喑哑的嗓音刺得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走到了跪着的人的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说话的速度很慢,似是慵懒至极。
可是下面的人却更加心惊胆战:“鬼陀罗已经在路上了,不日便可到达,请主子放心。”
“嗯。”
他伸出自己的手来,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紫色的指甲。仿佛在欣赏什么精美的瓷器一般,翻来覆去。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喑哑的嗓音再度响起,缓慢而凄厉……
“属下不敢随便揣度主子的意思!”
下面跪着的人只能把头深深地伏在了地上。
那人的眸光一冷,说的短促而干脆:“最讨厌光说不办的人!”
声音宛若尖利的石子在大理石上划过!说不出是尖细还是浑浊!只是让人全身难受。
跪着的人拼命叩头:“属下保证,三日之内,鬼陀罗一定会送到主子的手上!不然属下的人头就……不要了!”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面前的这个人不相信自己的话,他的人头现在就不用要了。
“嗯……”
那人似是很满意,略略俯身,伸手抬起了那张脸:“这才像点样子。”
跪着的那人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主子露出的手臂,还是情不自禁地瞟了一眼……
那手臂几乎已经枯竭了!
完全是死肉贴合在骨头上,肌肉的形状一丝丝的,很分明!像是穷人家里晒的腊肉一般,呈现出一股诡异的红色……
面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一具会活动行走的活干尸!
可手臂下面连接的手却血肉充盈,跟正常人的手没有什么区别。
“很难看,是吧?”
喑哑的声音淡淡响起,吓得那官员立刻闭了眼睛:“属下该死!”
“没有什么该死不该死的。”
他将自己的手臂伸到自己的眼前,看着那枯竭的死肉,嘴角却漾起了笑意:“很快,我就不是这副样子了。你说是么?”
“那是当然!主子的心愿都会达成的!”
官员战战兢兢地睁眼,看着面前诡异的一幕,默默咽了口水。
“呵。”
那人轻笑着。对着光,欣赏着腊肉一般的,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