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仪,不,现在是陈充仪了。
陈充仪被宫女内侍带下去的时候,看着唐晓的眼睛是恨的要瞪出血来的那种。
唐晓知道和这女人的仇怨算是彻底结下了。又想到她已经进了楼万红的视线,现在的祸事不过是小小的开始。之前是幸灾乐祸的面容不由得蒙上一层悲天悯人的眸子。原来自己还不是太坏的无可救药,只是形势所逼而已。
“唐医官身子可有大碍?”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弘走近两步语气温和的问道。
“无碍,小的正要去给林充仪看诊,就先告退了。”唐晓见惯了狗皇帝对自己冷言冷语,冷不丁用这种询问的语气,还真是不习惯。于是敷衍了一句,拉着银翘就走。
怕朕?讨厌朕?为什么朕出手帮了你,你不感恩戴德一番,反而撂下一句话就走。看你对弘隽的事情倒是上心得很。人家对你正眼都没有一瞥,你反而屁颠颠的还给人家送药!
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这么酸。就好像毛头小伙子似的,看见中意的姑娘中意的不是自己是别的男人,就满心满眼的不舒服。这种感觉很多年很多年都不曾有过。而现在,他又体会到了。
抬腿迈步,刚想也去兰亭院看看那个乖巧如猫的小女人。看见一抹身影在他面前五丈处顿了一顿,然后隐没。
弘即刻改变方向,向着明月阁走去。
“怎么这个时间来宫里?”弘到了明月阁,问韩阁。
韩阁一躬身:“禀皇上,昨晚牡丹楼的花魁子墨又登台了。”
“哦?”弘凝眉,心中暗想。难道自己用银项圈打草惊蛇一事,到底还是起了作用了?所以,消失多日的子墨居然又露面了!那也就是说,唐晓的那一日打瞌睡什么都是装的!
弘手攥拳头,看不出,这女人隐藏的够深的。
“还有事?”弘见韩阁不走,回头问道。
“是,属下昨晚在牡丹楼看见一人。极有可能就是牡丹楼神秘楼主。一身红裙,面罩红纱,是个女人。”韩阁回禀着。
“牡丹楼楼主?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是男是女都没人知晓。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定有玄机。”弘眸子一凛,沉声说道:“更衣,朕要会会这神秘楼主。牡丹楼要是能为我所用,朕这江山还愁不能万年永固!”
皇上去内室更衣去了。韩阁在外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早知道就皇上是如此打算,就不告诉他这件事了。皇上若拉拢了牡丹楼的楼主,对他重用,那自己率领韩庄院的影卫不就遭到排挤了么?
韩阁暗暗盘算,怎么才能不让皇上和那女人碰上面。
兰庭院里,清香怡人,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花开的娇艳。唐晓虽然不认识这些异常娇艳的花,却觉得熟悉。一直进了房间才想起,在楼万红的小别墅前,也栽种着这种大片的花草。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喜欢同一种花,还真是巧。
在宫女的引路下,唐晓穿大门,过中堂,转珠帘,才终于看到林充仪的真身。
林充仪斜躺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薄被。手里把玩着一串珊瑚珠的手链。
唐晓近距离的打量林充仪,巴掌大的桃心脸,尖尖的下颌。深敛蛾眉,漫不经心,面色苍白,双肩收消,真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林妹妹。
“娘娘,唐医官来了。”宫女刻意提醒林充仪一句,林充仪才缓缓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唐晓,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句,便再也没有下文,又低头去看她的手链。
额……还是个清高的林妹妹。
唐晓暗暗思筹。
但她是来看病的,总要和病人交谈,才能知道了解她更多的病情啊。说也不说话,两个哑巴似的,也太那啥了吧。
“这南国珊瑚珠的手串真漂亮,色泽圆满饱满,颗颗珠子大小相同,是难得的珍品呢。”唐晓发现林充仪似乎对手上的手链格外喜欢,于是投其所好,想和她多说几句话。
“医官也看出我这手段好看是不?”果然,一提到手链,林充仪立刻精神了一些,还主动搭上话来。
“嗯,是难得的珍品。而且刚才我一路走来,看见院子里的花草也极是珍贵,不同于皇宫别处的花草,好看的紧。”唐晓微微笑了,又把话题扯到院子里的花草上。
“那些花叫美人蕉,可是南国特有的花呢。当时移栽过来的时候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的。”林充仪提到花,精神又好一些,刚才病恹恹的样子也一扫而空。
“美人蕉?这名字真别致,花如其名,娘娘您如其花。”唐晓极力的拍着马屁。看着林充仪的神态,感觉她的身子不适不是实病,却好像是一些心病。于是愈发的小嘴甜起来。
林充仪抿嘴一笑,妩媚风流,却还是掩不住几许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