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蘋脚步碎碎地赶上来,“姑娘,这可使不得,会烫着的!”
“别担心,我会小心的。”朱颜冲她一笑,自己好歹是在蒸汽满满的开水锅里徒手拿过试管的人,若是在这里被烫到,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朱颜见她仍是一副不信的表情,只得拿起用井水浸湿的纱布将没有伤口的那只手裹住,“这回你可放心?”
白蘋嘟着嘴,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那好,白蘋,你也用湿纱布裹住手,拿着这块铁板,搁在我抽掉棉布的地方……”朱颜将她不解地将整块铁板托起,只得上前帮着她把铁板倾斜下去,下端悬在满是井水的木盆上方,做成简易的蒸馏装置。
见万事俱备,朱颜还不忘温和地提醒白蘋一声,“一会儿可别怕。”
“嗯,姑娘放心,白蘋都是死过一回的人,怕什么!”白蘋义无反顾。
“那就好。”朱颜发觉这个丫头倒是风趣得很,正和自己的心意。
堵住锅沿的一块棉布抽出,锅里的蒸汽霎时从小口里源源不断地涌出,遇到铁板立刻冷却,一滴一滴顺着倾斜的角度流到木盆的水中,在上面飘了一层油腻腻的东西。
待蒸汽差不多排尽,朱颜从白蘋手里接过铁板,又用水冲了冲,才小心翼翼地将水上那层油腻取下,用纱布滤过。
白蘋蹲在一旁,只觉这些白花花、黄腻腻的东西实在恶心得紧,着实纳闷朱颜一个这样美貌的姑娘家,怎么能面不改色地捣鼓这些东西?
她们这里弄得热火朝天,始终没发觉屋外的一株树上正坐着两人,从开始生火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朱颜的举动。
关河看看日头转西,低声提醒袁宣清,“公子,天色不早,还是回去吧?”
袁宣清没答话,仍是垂眸看着院中那个忙忙碌碌的人影,心中的郁闷不是一点两点……方才和朱颜争吵,自己弄得又是生气又是歉疚,不想这姑娘竟没事人一样忙活开了,而且,从她欢快的脚步看来,她显然很开心!
“咳,公子……”关河无奈,当初听闻这个丫头是朱衡的女儿,自家公子就上了心,可若真是那位爷的女儿,怎么会一点没有闺阁女子的样子?这捣鼓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觉得她真是矩之先生的女儿?”袁宣清总算回了神。
“属下……委实不这么觉得。”关河撇了撇嘴,“不过,她倒是与公子还有您的师尊有些相似,也会弄这些稀奇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