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属下齐刷刷走来赶人时,他衣袖一拂,大步向外走去。
见他对自己竟是毫不眷恋,清映给了绎儿一个眼色,当下,绎儿凄凉地一声长泣,慢慢哭倒在地,泣不成声地唤道:“夫君……你好无情。”
曾秀脚步一顿,他挺直着腰背,冷冰冰地说道:“区区一招美人计,便想令曾某折腰,清映公主,你也把我看得太扁了些!”
说到这里,他从鼻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在绎儿越发凄凉的悲啼声中,再次提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门。
一个游侠儿走到她们身后,说道:“诸位,请吧。”
对上清映兀自咬牙切齿的表情,那游侠儿冷冷地说道:“我家统领那是顶天立地的丈夫。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妇人,干出不忠不义的事?公主,你们的算盘打错了!”
……
曾秀的事,不出一个时辰便传到了冯宛的耳中。她怔了怔,不无感慨地说道:“曾君是世间难得的大丈夫。”
吴姓青年凑近她,低声问道:“看来清映公主野心不死啊,夫人,要不要对她?”他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冯宛摇头,她无所谓地说道:“没有必要了。想杀清映公主的人多的是,用不着我动手。”满朝的权贵,怎么可能容得她顺顺利利地入宫,再顺顺利利地被卫子扬宠爱?她这次出去了,已别想着回来!可笑的是,这么明显的事实,那自负聪慧的清映公主竟是没有看清,还在那里算计来算计去。
这种人啊,也只会把心思放在同为妇人的自己身上,真真是个见识短浅的。
话说曾秀刚刚冲出府门,一个游侠儿便急驰而来。见到曾秀,他翻身下马,大声禀道:“统领,夫人要你请冯芸入宫见她。”
冯芸?也是时候了。
曾秀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
这一次,冯芸没有反抗地上了马车,跟着曾秀向皇宫驶去。
带着冯芸来到冯宛的宫殿时,正是中午时分。见曾秀把自己迎入院落,便像条狗一样老老实实侯在一侧,冯芸冷笑一声,拉了拉遮阳的纱帽,昂着头朝殿中走去。
“吱呀”一声,冯芸推开殿门,看到了坐在殿堂中,悄然而立的冯宛。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冯宛抬起明澈的双眼看着她。
明明眼神还是一样的眼神,可冯芸就是觉得,这眼神中充斥了太多的得意,太多的嚣张。
当下,她把纱帽一取,下巴昂得更高了,尖笑一声,冯芸叫道:“妹妹恭敬姐姐了,记得当日在云城时,姐姐说妹妹是什么贵人,今天看来,姐姐才是那个真正的贵人呢。”
一边说,她一边向冯宛走近。
冯宛似乎听不到她语气中的嘲讽,只是静静地瞅着她。对上冯芸黯沉的脸,冯宛淡淡说道:“冯美人,这殿中,你以前来得多吧?”
当然来得多。这温宁宫,可是列朝皇后才能居住的地方。想她当年每次来这里时,都是心下惴惴,诚惶诚恐。
这贱女人又在讽刺我了。
冯芸重重一哼,强忍着恨意,微笑道:“那是,我当然来得多了。”她四下打量着,长叹一声,“真没有想到,有一天住进这宫殿的,会是我的亲姐姐。”
说到“亲姐姐”三个字时,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她一步一步向冯宛靠近。
终于,她来到离冯宛只有五步处的地方。四下打量着,冯芸停下脚步,尖声说道:“皇后娘娘好生过份,特意把小妹叫来,连酒肉也不备么?”
冯宛闻言一晒,她朝外面清喝道:“来人,备酒肉。”
“是。”
几个宫婢应了一声,快步退下。不一会功夫,一阵脚步声传来,飘着酒香肉香的食盒,被络绎不绝地端入殿中。
“退下吧。”
“是。”
几婢刚刚退到殿门口,便听到冯芸拔高的笑声,“听说大姐姐这阵子出了很多风头啊。嘻嘻,妹妹在听到姐姐的什么裸尸挂在城门时,可还伤心了好久呢。”
这话真是难听。几婢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低着头,继续安静地等候着。
在这等候中,里面冯芸的尖笑声不时传来。在她刻薄的话语中,隐隐夹着几句冯宛温和的说话声。
几婢开始还听得认真,可听来听去,也听不出什么新意来,便渐渐松懈起来。这时,一个老妈子走来,见到她们侯在殿门口,不由低喝道:“夫人与客人相见,你们也敢偷听?还不滚出来些!”
后宫中,耳朵张得太长,本是惹祸之根。虽然卫将军有过交待,可冯夫人是未来的皇后,有些事,也得阴奉阳为不是?几婢想到这里,连忙低声应是,向外退出了七八步。
这么一退,里面的说话声便不可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