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宓应了一声:“妾在。”
皇太后道:“我从未觉得你当不起那个后位。”
桓宓点了点头:“您是为我好,我知道。”
皇太后卡了一卡,轻轻叹了口气:“后生可畏。”
“母后,”桓宓缓了语调,柔声道:“其实为后这些日子,妾心里很害怕,害怕自己做的不如凤氏妃一般好,毕竟我能封后,您和陛下都承担了不小的压力,我若做的不好,您和陛下会面上无光。”
皇太后没有说话,静待她的后文。
然而桓宓却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什么了,沉默良久后,才怅然若失地一笑:“明明心底里有很多话,可临到头来,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皇太后笑了笑:“那就不说了罢,那些话,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桓宓顺从地点头,又道:“方才妾告诉您,妾想要跟苏槿容去一封信。”
因为宛妤的关系,桓宓与苏槿容初见便火药味十足,“桓宓”这个名字在苏槿容的印象里,代表的全是不愉快的回忆。
她收到桓宓的手书,冷笑一声,没有拆便扔在了地上。
眉亭上前一步,将信捡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她面前:“侧妃还是看看罢,殿下正处于劣势,这时候皇后来信,或许是有和谈的意向。”
苏槿容别着脸道:“和谈也应当是去寻殿下,寄给我做什么。”
眉亭劝道:“或许殿下与陛下积怨已深,皇后不得已,才寻了您。”
苏槿容的目光投到她身上,怀疑道:“你这是劝我与皇后和谈?为什么?”
眉亭急忙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侧妃明鉴……婢……婢只是担心殿下与陛下谈崩,陛下一怒之下……血洗王府……”
苏槿容微微一颤,犹自嘴硬:“他先前还装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给天下人看,怎么敢真的血洗了王府。”
眉亭怯怯道:“人死了之后,理由总是找得到……侧妃,婢只是一介小民,婢……婢还是想活着的。”
苏槿容怒道:“你这个有贰心的奴才!倘若我现在就赐死你呢?”
眉亭向她叩首,以额触地:“求侧妃开恩,求侧妃开恩!婢倘若有贰心,何必要等到现在,早便去投诚陛下了。侧妃明鉴,婢只是希望殿下、侧妃与婢,还有王府中这些人,都能平安无事地活着,如今王妃下落不明,倘若殿下与陛下何解,那……那您不就是理所应当的正妃了吗?”
苏槿容目光狠厉地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而眉亭就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良久之后,眉亭终于听到苏槿容长叹口气,低声道:“将信拿过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