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丰镇最初是窦家这古老的望族的发源地,远在轩辕皇朝的时候就已经兴盛起来,在这些年来出过许多名将和忠臣,算得上真正的官宦世家,只是窦丰镇到了这一代已经没落了,当日窦家的当家窦将军取了温渝郡主,可惜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死的时候温渝郡主还没有给他生下子嗣,后来族人便开始扶持窦家的另一旁支,若不是窦将军的老父亲还稳坐族长之位,那么这个时候即使是温渝郡主也不会回来这个夫家了,毕竟有一些事物本就是花草依旧,人面全非的。
不过越是这样的古老又庞大的家族,越是容易混进去的,毕竟族长一支已经人丁凋零,旁支节节壮大,只要找一些没什么脑子的人开始着手,要混进去见到窦老爷是不难的,焦雨甄的如意算盘没有打错,只可惜她从未想到这个过继到窦老爷膝下的旁支子嗣虽然是旁支最受宠的嫡子,可是竟然是一个有着龙阳之好的浮夸子弟,让焦雨甄本想着或者自己可以应征丫鬟或者说贩卖首饰给这位公子的妻妾而混进窦府去的,现在全盘落空了!
听到了焦雨甄打听得到的消息,即墨和傲的脸色脸色可是要比客栈外那电闪雷鸣的天空还要可怕:“这就是你说的好办法吗?你要朕办成小倌?!”
焦雨甄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什么问题:“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那个什么窦才俊的大少爷完全是一个喜欢欺负家中家丁护卫,调戏柳巷小倌的二世祖,皇上你接近他,达到了目的以后还可以说是为了温渝郡主的名声出手惩戒了他,那也算是积德的好事,或许为皇上的运气会有加成呢,反正是一石二鸟的事情,皇上何乐而不为呢?到时候我就假扮老鸨,你就假扮小倌。等到我们拿到了窦才俊少爷身上的腰牌还是什么信物,进了窦府不就可以了吗?”
即墨和傲没有办法反驳焦雨甄的话,他知道面前的女子之前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女商人,这一套道理说得那么完美,连积德和运气都搬了出来,他若是要反对,岂不是说他连自己的帝云都不顾了?只是……锐利的鹰眸死死的等着那摆放在自己面前,鹅黄和翠绿搭配的长衫,虽然是纯色的,但是这比少女衣裙还要风骚的男装是怎么一回事?要他穿这样的衣服吗?
“这恶心的衣服朕是不会穿的!”
焦雨甄也不顾即墨和傲的反抗,她拿起了那鹅黄色的外衫,抖了抖,轻纱质地的长衫倒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这衣服很好看啊,而且你的龙袍不也是黄色系的吗?这两种颜色没有本质的分别啊。而且这衣服我都是在成衣店里好好挑选过的,或许穿着有一点凉快,但是……你不是有武功底子吗?应该不会着凉的。”
即墨和傲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绯红,从绯红变成了苍白,他的胸膛大幅度的起伏着,他很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想自己在皇宫里的时候,哪里轮到妃子来要他穿什么衣服,更别提这样子的衣服了,他很生气,很想骂人,可是一想到之前焦雨甄连续七天不和他说话,与他冷战的模样,他就不好骂人了,或许喜欢上一个人以后,就会小心翼翼的在乎对方的心情,那种感觉其实有点郁闷,但是做起来却又是那样的心甘情愿。
再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以后,即墨和傲才用那略微颤抖的玉器开口:“就算朕愿意穿,但是今天一直下着暴雨,那个什么窦才俊怎么可能还出来?这样的天气……谁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你错了。”焦雨甄用那纤细的手指在即墨和傲的面前晃了晃,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恶魔的诱惑之气,“我可是在四周很仔细的打听过了,那个窦才俊就是好这一口,说什么雷电交加,干柴烈火才有气氛呢。每逢这样的雷阵雨天气,他都会坐着轿子出门,柳巷那边我都打听好了,里面那一家名为菊客院的小倌馆就是窦才俊最喜欢去的地方。我去给他们当兼职的老鸨,你去当新下海的稚子,必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到时候你就使尽浑身解术诱惑他,然后从他的身上投出一件信物,我就会拿着那信物假扮成丫鬟混进窦府就可以啦。我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活动会简单许多的。”
即墨和傲咬了咬牙,一言不发的拿起了面前那些色彩明艳的衣衫,一脸风雨欲来的神情从椅子上起来,回到了屏风之后换衣服去了。
焦雨甄站在原地掩唇轻笑,不要责怪她有点黑心,反正即墨和傲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此欺负一下他也是不上大雅的,谁让他弄死了顾星辉?这样的小鞋……还有好多让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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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才俊觉得自己有一条好命,虽然出生在窦家的旁支之中,但是他的父亲是族中长老,母亲不仅是正室,而且娘家还是赫赫有名的书香门第,父母双全,而且对他疼爱得很,家中庶弟庶妹都对他非常恭敬,自己还有一个听话温驯的弟弟,自从族长的独自被那个温渝郡主克死了以后,他就被选为继承人过继到了族长那边去,族长其实已经多年不管事了,而且老来丧子,无子无孙,从此更是长期卧床不起,所以他住进了族长的府邸以后,便是自己掌了实权,一切风调雨顺,后来还取了一个富商的嫡女,虽然自己不喜欢女人,但是妻子很是乖巧听话,不仅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而且还从不过问他在外面风花雪月的事情,所以……他这一辈子真的应该永远如此一帆风顺的。
手里把玩着一个龙黄玉的小把件,窦才俊靠在软垫上敲着二郎腿,身下的轿子微微的摇晃着,窦才俊觉得全身都是无比舒畅的,他很喜欢在这样的雷雨天到柳巷去寻花问柳,原因是这样的天气很少有别的客人,那种可以自己独霸所有美貌小倌的感觉非常的好,虽然他是窦家的继承人,但实际上窦家并没有外人眼中的富贵,若不是他娶了一个娘家有钱的夫人,他可没有那么多闲钱出来玩的。
听到朋友说这两天他最喜欢的菊客院里来了好些新人,其中还有稚子,想到了那种销魂的感觉,窦才俊的脸上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来,他虽然容貌尚且清俊,可是那种被酒色掏空身子以后散发出来的有气无力的气质白白毁坏了他的好容貌,让人看着就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是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