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B秧子不识好歹!”李方晓气不过,他清洗完淋浴房再擦洗浴缸,边擦洗边开骂:
“有个花洒淋浴不够你折腾吗?还弄个硕大的按摩浴缸!哼!呛你几口水试试,不憋死你丫的不知道这大缸的厉害!”他扭头看一眼镶了金边的智能喷淋马桶,越看越来气:
“敲敲鞋帮子念念佛哦!你丫那老祖还在山凹凹里拿棺材当床铺呢,上个茅厕还颤悠悠地,一脚踏空就跌落粪坑湮灭个球!你倒好,拉屎撒尿全自动,不但自动为你掀马桶盖,还自动为你的屁眼送温水!真他妈的天下稀罕!”
李方晓骂咧咧一阵子没见有反应,他停下手朝卫生间的门口看去,夏侯菁菁还没出现。“咦?这丫不当监工啦?”他窃笑一声,撒手歇懒。
溜出卫生间,李方晓来到内廊里。他好生奇怪夏侯菁菁敢如此放心地把卫生间交给自己清洗,自个儿却没了踪影。正想喊一嗓子,却嗅到一股檀香味儿。
李方晓嗅着香味儿、顺着内廊来到那间双开门外,笃定这股儿香气正是从这间房的门缝里飘出来。于是,眯起一只眼,顺着门缝找窟窿眼。但失望的是:这门虽有缝隙,但只限于香气儿弥散,“还以为是夏侯菁菁老祖家四处豁口的窗棂么?做梦吧。”想了想,他贴上了一只耳朵——
夏侯菁菁正在房里上香。“列宗列宗哦!爷爷、爹爹和娘哦!菁菁上香啦!”夏侯菁菁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门缝里“咝”出来,稚声奶气、含含糊糊、嗲天嗲地:
“奶奶叮嘱过,每逢初一、十五才让我上香呢。我不懂究里,干嘛不是天天上香呢?反正奶奶有叮嘱嘛,菁菁遵从便是。只求老祖宗们别嫌我怠慢哦,是奶奶的主意呗!才刚,我又清扫了一下房里的卫生,开了窗透了些新鲜空气进来呢。祖宗们瞧瞧,长明灯我是不敢灭的,一直都点着呢,见没?”
“咚”地一声,像是额头磕碰地面,吓了贴门缝的李方晓一跳。紧接着又是“咚、咚”的磕击声,只听夏侯菁菁又吆了一声,李方晓先是听得不清不楚,这会儿听清了,字正腔圆:“后人菁菁给各位老祖宗磕——头——啦!”
“小B秧子发魔怔啦?”李方晓奇怪:“难不成打发我清洗卫生间,她自个儿在这间房里也搞卫生呀?”想了想不对:“搞卫生就搞卫生嘛,怎么又脑壳朝地磕头,还祖宗、祖宗的穷叫唤?”
“先请示祖宗们第一件事:到年底,投进的本儿全都能回来,我匡算了一下,除了夏侯氏的利润之外,归还夏氏的不但连本带利还整整地翻了一个番呢!只是夏氏没有后人来寻,这一大笔钱我怎么处理比较好?祖宗们给个提示吧,我是继续投入呢还是单设户头存起来?”
李方晓一惊:“丫的嘴巴里怎么秃噜出我们夏氏来?”他双手扒住房门,屏住呼吸接着听:
“我奶奶的意思是继续投入,但我有些不踏实。祖宗们也知道,这些年,我们夏侯家用的全是夏氏的钱,既然已经连本带利给夏氏赚回来了,就不需要用夏氏的钱再来滚动才好。只是,夏氏没有后人与我联系怎么办呢?”
李方晓恍然:“果然不出所料,丫的本钱全是她爷爷和爹娘掳掠我父母和族里的钱!这个证据得来,竟然全不费工夫,真是天助我也!”躁动的李方晓克制住,继续听夏侯菁菁在屋里念叨:
“第二个请示也许祖宗们很为难,但我又不能不说。”夏侯菁菁沉默片刻,道:
“最近,菁菁收了一把贴身刀子,姓李,身手不凡,比我原来的几把刀子都强。只是这个家伙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好像我早就认识他似的咯咯!正因为有这种感觉,我才把他安顿在祖宗们的楼下就寝,也原谅他无缘无故地出言不逊,甚至还让他上我的楼面做卫生呢,当然,菁菁主要是想对他多一些观察。”
李方晓心里打鼓:“我哪个地方显山露水让你丫看出端倪啦?”
“祖宗们显显灵吧。”夏侯菁菁继续念叨:“他会不会就是夏氏的后人?如果不是,我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呢?听我奶奶说,当时夏氏族人一把火燃尽身家,当地公安局可是明确提到过少了一具残骸哦,也就是说夏氏还有活着的人。如果姓李的就是活着的那个夏氏后人,我怎么来验明他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