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天,经常去玉仙楼复命,因为钟意不在的关系,账本她拿到了,于是就以此为借口,去找辛大掌柜。
而这一日,终于让她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玉仙楼和姑娘有什么仇?
居然一心要置她于死地?
别说她现在已经服了钟意,想留在白鹤楼好好服侍她,就是以前,她也是没想过上到人命这一层的。
必须告诉沈二公子了!能救姑娘的,只有这个人!
可看到沈二公子那怀疑的目光,她该怎么办呢?
银蝶啊银蝶,说来说去,你竟然就像你的名字那样,虽然是金银之质,却到底是一只蝴蝶,只能舞蹈于一个夏日,而不会长久吗?
银蝶想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呆了几息间,她想明白了之后,就恭恭敬敬地对着沈澈跪了下去。
“公子,奴婢在白鹤楼,确实存了不一样的心思,但现在情况紧急,姑娘也许有性命之忧,还请公子相信奴婢,立刻派人去马各庄找姑娘,至于奴婢,等姑娘回来,自会谢罪。”
沈澈看着正在磕头的银蝶,心里想:可以相信这个人吗?
也许是王陆直搞出来的陷阱?
不知道怎么地,沈澈眼前忽然出现钟意那双清凉的双眼,耳畔也传来钟意那句话:“我相信你。”
钟意就是这样爱信人,在她的眼中,谁人说的话,怕是都有三分可听的吧。
如果是钟意坐在这里,她一定不会怀疑银蝶此刻的真诚。
沈澈站了起来,对银蝶说道:“本公子相信你一次。”
银蝶喜得又磕了一个头,不知何时,眼泪竟然涌满了眼眶。
沈澈带人走了,银蝶还在包厢里愣愣地发呆,紫烟推门进来,拐了她胳膊,说道:“好啦,和我一起下去招呼客人吧,从此之后,你可别有二心了。”
“紫烟,你?”银蝶呆住了。
“姑娘早就知道你的心思,实不相瞒,我劝过姑娘打发你,可她说:‘银蝶不像是心机很深沉的人,做的事情也都透着些愚蠢的可爱,如果她能改正,我愿意给她第二次机会。’”
银蝶再也忍受不住,大哭起来,紫烟的眼中也蓄满泪水,可并未滑落。她扶着银蝶,坚定地说:“姑娘不会死,姑娘一定会回来,我们要替她好好守着白鹤楼,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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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银蝶面前掩饰的从容,在沈澈奔出包厢时就消失不见,他甚至在白鹤楼里就展开了轻功,跳到了房顶上,从房屋之间穿过去。
后边是紧紧跟着的安杰等人。
这些人憋了两个多月,恨不得立时就奔到钟意面前,把拐了钟意的恶人碎尸万段!
与此同时,钟意正推了车,站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卖凉茶。
天色阴沉下来,看样子又是一场好雪。
马氏是个很蠢的人,钟意对她说过这种天气,清心茶不会有人买的,还不如做点热茶出去卖,却被马氏以为她隐瞒清心茶的方子,而招致了一顿毒打,非逼着她去卖凉茶。
前几天天气暖和,阳光不错,还有人光顾钟意的凉茶摊子,这几天总是下雪,出来的人都少,要来买凉茶的人几乎是没有。
钟意站得脚已经麻了,穿着一身破烂的夹棉衣裳,也抵不住寒冷。她不住跺脚取暖,发愁地看着手里的四枚铜板——离马氏说的一百钱,可太少了,看来晚上又没饭吃了。
希望马氏心情好,不会再打她一顿。
远远地,钟意看到有人朝她的凉茶摊子走来,连忙张开沙哑的嗓子喊道:“卖茶,京城有名的清心茶,大爷来喝一碗吧!”
走近一看,竟然是钟意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人,那个叫牛二的黑胖子!
这牛二瘦了很多,脸上也有一道疤痕,看上去更凶神恶煞了。他走向钟意,笑着对她说:“小娘子,还记得我吗?我可是被你害得很惨啊!”
钟意哆嗦了下,勉强笑道:“牛二爷,你看我也遭报应了,都是天涯沦落人,还是不要记仇,做个好朋友吧。“
牛二笑道,脸上一副yin|邪之色,“当**不听我的,害得我被那沈二公子责罚,回去又没讨主子欢心,被打发到庄子上做事,家里几个小妾也都被我卖了。既然你说要做好朋友,那这就跟我走吧,牛二爷保你能吃饱饭,好过你在这儿吞风饮雪地卖茶呢。”
钟意笑道:“牛二爷,我现在是村里马夫人的奴隶,你买不走我啦。不如你行行好,买我一些凉茶,让我也省了她的一顿毒打。“
牛二看向钟意,叹道:“你倒能屈能伸,我听说你在京城挺风光,又是大掌柜,结交的都是公子哥儿,沦落到这副田地,还想着巴结我买茶。”
钟意继续笑,虽然她的脸已经要冻僵了,但眼前这个牛二是很可能省她一顿毒打的贵客,她必须要小心相陪,“牛二爷,所以您老可怜可怜我吧!”
牛二笑起来,走近钟意,伸手摸她的脸。
钟意避开了。
她可以赔笑,但她还没下作到让人动手动脚的地步。
“装什么呢。”牛二以为钟意在拿腔作势,就说道,“要我买你这一车茶都容易,你先陪大爷上树后快活快活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