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些年那些人为了巴结二老爷可没少走您的路子,现下咱们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该卖的都卖了,便连府里的下人也是遣去了大半,您老若还自个儿捂着自己的钱袋子,那我们这些后辈可就没法儿活了!”一拨又一拨接连而来的打击,终于让徐氏沉不住气,就着满屋子一家老小叫嚷了起来,“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还不如早分开了各过各的。”
打量她不知道老太婆的打算呢?人都说嫡母偏心长子,偏这余老太婆却是个势利的,一心巴结着地位高的次子,又暗地里偏袒着幼子,只她们大房,不但没得着她什么好处,反而一家子做牛做马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是,这个家若不是老二当初攀上那么一门亲事,她的长子苏明也混不出如今的这个官身。可若没有她们夫妻二人精心打理操碎了心,又哪里有合府上下人等这十几年锦衣玉食般的生活?
现如今眼看着那些商铺连卖都卖不出去只有往里扔钱的份儿,邹家也倒了,苏文成的官位暂时不见动静却终因着邹家的关系门庭冷落了起来,以往巴结上门来的人也都敬而远之了。再这么下去,她连留给幼子的最后一点私房也要掏空了,那可是她留着将来娶儿媳妇儿用的,绝不能再往里贴补了。
她分家的话一出,屋内诸人的脸色均是一变。余氏更是气得捶起了桌子:“好,我就知道,忍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还是把这话说出口了。”
“你说这话,可是拿刀子戳儿媳妇的心哪。这些年。我们夫妇俩为这个家做牛做马付出得还少吗?”徐氏的话彻底激怒了徐氏,她竟是连着平日里的虚情假意也抛却了,冷笑着道,“可是你是如何对待我们的?老二家要奉承着,老三家要袒护着,唯独我们家却都是给他们跑腿儿的奴才……”
“老夫人,大老爷。二老爷。咱们珠翠街上的那两个铺子走水了,火势太大,竟是救不下来。”匆匆而入的管事泉叔也顾不得屋内正闹腾得厉害。放大音量的一句话让屋内先是一静,旋即却是像炸开了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那些没走着门路或者是无处可去的下人们,听到这话。亦是心都凉了半截。
“天哪,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存心要绝咱们的活路啊。”徐氏第一个号啕大哭了起来,紧接着其他人也是惊恐着慌的有之,直接吓得瘫软在椅子中的有之。
而比起这只是丧失钱财的打击,数日后早朝之上御史们对苏文成的一番狂轰滥炸似的弹劾。对苏家的打击才是最沉重而致命的。
不过几日,苏文成收受贿赂、任人唯私、纵容兄长逃脱朝廷赋税等等罪名便被查实,就在众朝臣揣测着皇上会如何处置他时。皇上却是一怒之下直接罢黜了他的官身,将他贬为庶民。并查抄苏家所有家产。
曾经风光一时的苏家,竟是倾刻间真真正正成了一无所有。一时之间,好些人都揣测是不是因为苏文成关键时候的冷漠无情和落井下石惹恼了皇上,如今找着了把柄,自然要狠狠地治他一治,以正法纪。
可苏雪听在耳中,再结合青林前些日子报来的消息,却总觉得事情有些怪异,甚至心底还生出一些不安来。
原本苏文成有这样的下场她是该高兴的,她也并不在乎那个所谓官家嫡女的身份,但事情陡然间变成这样,如若是有人刻意坑害,只怕对她也是不安好心。
而她的这个怀疑,很快便得到了核实。
三年一次的会试,最是惹人关注,而会试之后的殿试自然更引人注目。当赵睿的一篇精彩文论被皇上屡加赞扬本人竟是被点为本届状元并指婚公主时,简直犹如一匹突然杀出重围的黑马,竟是让很多人惊得瞪大了眼。但很快,他的名字便轰动了整个大唐,成为许多寒门学子奋发向上的榜样。
韩秀丽乍一听到自己的儿子竟被点为状元,竟是高兴得喜极而泣,可再一听到皇上竟然还自作主张地做了媒人,脸上复杂的表情立时完全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