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只鬼跟着张小宁还挺兄友弟恭的。张晓宁吃饭睡觉办正事的时候他绝对自动消失不出现,但是一旦张小宁闲下来,并且没有其他人在场,他一定会在张小宁耳朵边絮絮叨叨讲自己人生经历,搞得张小宁现在连他这辈子和几个女人上过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也是够了。
方婪目前为止所有见过的鬼,只有当初在那个鬼修“灵魅子”那里,曾经见过几只被炼化的厉鬼。不过那种厉鬼早已经丧失神智,别说生时的记忆,更是连自己是什么都没了概念。只知道听从灵魅子的命令,杀杀杀。而现在缠上张小宁的这一只明显不一样,方婪虽然没法看到他,但是已经隐隐能够感觉他的存在。他专门给张小宁的那块血玉,是他照着之前的那块重新炼化的,专门保护他一身精气不被蚕食。
“那个家伙现在在吗?”方婪问。
张小宁这才想起张望了一圈,就发现那一只竟然没跟在他后面,“咦?怎么没在?”
方婪盯着前面路灯在地面上打出的一个圆形光面,“你想想,他是从什么时候起不跟着你的?”
张小宁回想了一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好像……在我出门之前就没见了,哦……我看那条新闻的时候,他也没有我身边。”
方婪眼神一变,“再往前呢?你好好想想。”
“我想想……这我真有点说不准,他平时不管出不出声都在我身边,我都是有意屏蔽他的,这会儿还真没怎么注意。”
方婪点点头,看着前面,“走吧。”
“去哪?”张小宁一愣。
“还能去哪?”方婪转头看他,一笑,“当然是去桥边看看情况了。”
张小宁马上兴奋起来,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好嘞,就等你这句话,我就怕你瞒着我一个人去,这种好玩的怎么能落下兄弟我?”
方婪轻轻踢了他一脚,“废话少说。”
张小宁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离弦飞出。
外白渡桥那边,已经没有刚刚混乱紧张的场面,不过保护线已经拉了起来,暂时不许过桥。还有几辆警车停在桥边路口,黑洞洞的江面上,几辆白色小船亮着黄色的灯,直接打在水面上,应该也是警方的人。本来桥旁边还有一个黄埔公园,就算是旅游淡季,也有不少人在里面散步锻炼,或者小情侣谈恋爱,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本来热闹的街口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一些亮黄色的警戒带。
方婪才走了几步,就有穿制服的人过来,告诉他这边目前发生了事故,大桥暂停使用,请他绕个路。方婪点点头,就又走了回去。
“走吧。”方婪拍拍张小宁的肩膀。
“这就走啊?”
“那不然呢?”
方婪直接坐上了副驾驶,“看来这次闹大了,我还以为过半天再过来这边,警察已经撤走了嗯。”
他转头看向也坐上车的张小宁,“况且现在江里什么也没有,我们呆着也找不出什么。”
车子开出一段,两人都没说话,张小宁看车子里气氛挺沉闷的,就说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方婪正要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应道,“成啊,你请客。”
“你不是刚赚了一笔么?”张小宁哼声,却还是道,“成,我请。”
张小宁直接把车子开到了一家他常去的酒店餐厅。方婪趁他停车的时候,说打电话叫个朋友。
张小宁马上不乐意了,“谁啊?说好的二人世界呢?”
方婪笑看他一眼,“周亚阳,你们最近不是玩的挺好么?”
“好毛,我是另有所图。”张小宁这么说完,也就明白了方婪的意思。
果然,没多长时间,周亚阳就到了。而他身后,也不出意外,跟着一只鬼。
周亚阳一进来,张小宁目光就落在他背后那一只身上。随即他转头看向方婪,微微点头。
方婪一笑,马上站起来,“亚阳,你来了。”
周亚阳眼里带笑,“难得你约我一回,我当然得准点到啊。”
张小宁目光只是一个劲紧紧盯着周亚阳身后的那个男鬼,没吭声。
这段时间张小宁一直在和周亚阳拉近关系,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如果你不喜欢他,一定是他不想让你喜欢,放眼整个黄埔江。谁不知道张家公子最会玩儿,也最会讨人欢心?
周亚阳虽然对张小宁第一印象不怎么样,这段时间张小宁陪吃陪喝陪玩下来,倒是真让他有了不少好感。
“呦,张公子,怎么不说话啊?”周亚阳倒是纡尊降贵的首先和张小宁说话了。
张小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声音,“没心情。”
“怎么个没心情了?”周亚阳长腿交叠,身体前倾了一下,眉宇微微一动,嘴角的笑意就再也藏不住,“说来听听。”
张小宁这会儿满心都是那两只鬼,还有苏州河里闹鬼的事情,实在没心情应付他,就随口道,“我本来和方婪两个人玩的好好的,他非叫上你,。”
周亚阳摇头,“那你以为呢,我和方婪大学里就玩得好了,这情分可不是你能比的。”
方婪轻咳了一声,“吃什么?张小宁说他请客,随便点啊。”
周亚阳笑了一下,没继续说下去。
接着方婪就和他一边喝酒,一边随意聊着,差点就把张小宁当透明人。没办法,张小宁虽然爱喝酒,但是酒量实在不咋地。要灌醉周亚阳,也只能方婪自带外挂,抹袖子上场了。
周亚阳果然酒量不错,一边喝一边喝方婪聊天,越说越来劲,竟然一直都挺清醒。方婪无奈,暗中给张小宁使眼色,让他再叫度数比较高的酒来。还没等张小宁动作呢,周亚阳就发现了,他笑起来,直接问道,“你这是干嘛?想要灌醉我不成?”
张小宁心里咯噔一下,还在想要怎么含糊过去。
方婪就往沙发上一靠,干脆坦荡道,“怎么着,我就是想把你灌醉啊,你就说你敢不敢和我喝吧?”
周亚阳马上就笑起来,笑意吟吟的瞅着方婪,“你灌醉我想怎么着?谋财还是谋色?”
方婪给张小宁使了个眼色,已经醉了,再加把劲。
果然没多会,周亚阳就彻底倒下了,不过他们也喝了不少,而且周亚阳那货,全都捡贵的点。结账的时候,饶是最近赚了不少,张小宁还是心疼的要死。
完了就顺便在楼上开了房,把周亚阳弄了上去。
方婪特意用了一点小法术,让周公子不到天亮绝对醒不过来。然后他就给张小宁一使眼色,“问吧。”
他说的是那只跟着周亚阳的鬼。
张小宁身边那只鬼能够一直滞留在人间,就是因为他有未完成的心愿,而这个心愿就和周亚阳身边这一只有关。张小宁身边那只鬼叫孙礼学,和周亚阳这一只生前就是死对头,结果活着的时候,没有一争高下,俩人都挺不死心的,死了之后都没有立刻消散。
“你没问他们是怎么死的?”方婪问。
张小宁马上转述了一句,然后他对方婪摇摇头,“他也不记得了。”
张小宁走过去在冰箱里取出两罐饮料,扔给方婪一罐,“刚我基本问了,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周亚阳,但是他就是身不由己,跟那个孙礼学情况不一样。但是刚刚苏州河那里出事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吸引力,差点就被拽成两半。”
“两半?也就是说,把他拴在周亚阳身边的力道还挺大的?”
张小宁狠狠喝了一口,他问了老半天,口都干了,“是啊。估计孙礼学就是没什么东西和我拴着,才会被吸走的。”
方婪敲了敲膝盖,没说话。
“有线索没?”
张小宁凑过来,“我发现这个好玩多了。别说,现在习惯了之后,感觉这个天眼还真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