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把小雅带上了吗……她武功那么厉害,我不会有危险的啦……”
“闭嘴!”
沈乔欢:“……”
不是你叫我解释的吗……
又把“本宫”的名号搬出来了……
果然不能和盛怒下的公主大人讲什么逻辑啊。
最后,公主大人用一条命令终结了此段对话:
“以后出门,必须向我报备,我安排马车和暗卫。若是不从……”言歆居高临下,眯起了危险的眼睛,“你就不要再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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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样可怕的誓言恫吓了,沈乔欢哪敢再乱跑。
从集市上回来,别院已经没了言歆的踪影。
昨日出了那种事情,言歆该是忙着反击对方的事宜。
入冬了,树上也没了那么些叽叽喳喳的鸟们。丫鬟们也没那么聒噪了,各自静静地干着自己的活。扫院子的丫鬟小叶则清闲不少——院里树上的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
整个别院不知为何,弥散着一股子寂寥萧索的气息。
沈乔欢回到房间,桌上已有几张方才信鸽进来,丢下的纸条。她家乖徒儿养得鸽子越发智能了啊,沈乔欢这么想着,看完纸上的内容,沉默一会后,她找来几张纸,提起了许久未用过的毛笔。
事实上,心中早已制定某个计划的沈乔欢,下午做的事远远不止这些。
她还闯进厨房,以“给公主一个惊喜”的借口赶走了厨房工作的丫鬟们,随后在短短一个半时辰内,以一人之力做出了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毕竟吃货,厨艺一般都不会很差。
厨房的小菊觉得今日的沈大人格外反常。事实上公主暗自下过命令不准沈大人靠近厨房,因为怕沈大人在饭菜里头下药,把他们迷晕之后方便逃跑。但是沈大人的借口又实在让她难以拒绝——自家公主大人两口子之间的情趣,自己哪能坏了她们的好事?再一想,这些饭菜沈大人跟他们吃得是一样的,沈大人总不可能对公主下手吧?小菊对“饭里有毒”的怀疑,在他们吃完之后都无甚异常后,渐渐地被她抛在了脑后。
是以晚上,自己在送茶给公主的路上,被刚沐浴更衣出来的沈大人截住,她也没有过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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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沈乔欢第一次来到言歆的卧房。
言歆似乎处于忙碌状态,桌上有着堆积如山的文件。沈乔欢敲门进房,把茶水轻轻放在她手边,她也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正打算带着遗憾与哀怨默默离去的沈乔欢,却被墙上挂着的某个东西攫住了视线。
这是一幅看起来很有年头的素描图。泛黄的纸张被很用心的抚平并整饰过,图上那个小女孩有着精致的五官和长长的睫毛,鼻尖上一颗俏皮的小痣若影若现。右下角,是个淡到不甚清晰的落款——
赠言歆
沈。
言歆觉得有些奇怪。这送茶水的丫鬟怎的送完还赖在她这不走了?她转过头正欲训斥,却沈乔欢站在那幅画前,呆呆愣神。
就像花季少多年女暗恋的小心思突然被戳破,饶是淡定如斯的言歆也不由变了脸色:
“你……不许看!”说着急忙起身,带着满满的羞愤,居然用身体挡在了那画的前面。
这等极不符她淡漠性子的举止,意外的让沈乔欢觉得很可爱。
“哈哈哈哈,原来你暗恋了我这么久呀,”沈乔欢逼近墙边满脸羞愤的言歆,笑得促狭,“十年前的画这么用心地裱起来,挂在一起床就能看到的地方……右下角的落款那么模糊,是你每次想我的时候情不自禁摸成这样的吧?”
这人、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自恋!
久违的被人调戏,恼羞成怒的公主大人实力略有下降,嘴硬道:
“你画的是我,我把我自个儿的画像裱起来,怎么就成了思念你了?”
看这炸毛的反应,沈乔欢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些天和公主待了这么久,意外地让她看到了很多面不一样的言歆。面对如此羞恼炸毛的公主,她岂有不趁人之危的道理?
言歆也已经沐浴过,宽大的外袍穿的不甚严实。因着靠墙并未站直,视线与沈乔欢恰好是相平的。从沈乔欢这个角度,恰好能透过对方的宽松的衣领,看到性感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白皙丰满……
————【此处应有福利】————
已是午夜时分。
人们都已进入深度睡眠,整个别院没有一点声响。
躺在言歆床上的沈乔欢却突然醒了过来。
她看着枕边人近在咫尺的睡颜,有些出神。
这个傲气十足好似无所不能的尊贵女子,睡着的时候,就像是个十几岁的孩童般无邪。
不知明早,言歆发现她已离去,会是个什么反应?
会暴跳如雷、亦或是独自垂泪?还是默然无语、淡漠如斯?
她想起昨日,公主那句“再乱跑就不要再跟我说话”的恫吓,心中不由泛起淡淡酸涩。
言歆这粗暴的温柔,以后她怕是再也感受不到了。
毕竟终须一别。
她小心移开对方挂在自己肩上的白皙手臂,在枕下留下一封信,随后起身离开。
她在饭菜里头确实下了迷药。药效会在服用后两个时辰内让人进入深度睡眠,维持的时间大约在两柱香的范围之内。
是以她掐准时间,换上夜行衣后施展轻功离去。她身形本就瘦小,再加上守着的那些护卫们也都克制不住困意而进入梦乡,是以她的逃离,并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小小的黑影在黑夜里迅疾闪过,向着都城的南边前行。
终是离着那不大却温馨的别院,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