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要把身体养得棒棒的,这样才能做个勇士。”
他一点点在空气中抓住苏白的脸,声音里有着小骄傲:“妈妈,你不要怕黑,时时会保护你的。”
苏白连喘气都不敢,陆予深帮她擦擦眼泪,才听到她正常点的声音:“妈妈不怕,时时也不要害怕,很快就好了。”
这间病房是陆予深特意要的,就时时一个人,而且病房里的设备都非常棒,用时髦地话说就是高级vip病房,没有外界的干扰倒是件好事,小时时一直躺在床上,陆予深骗他说现在外面都是外星人,所以不能出去,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相信他这种荒唐谎言,除了每天念叨要拯救地球不吵不闹,苏白和陆予深一直呆在里面陪着他。
陆母又打电话过来了,恰好陆予深在给小陆时当做马骑,苏白就在电话边,顺手想帮他接起时突然被他抢过,由于动作太迅猛,背上的时时不小心翻下地,好在他是弯着腰的,离地面不远,苏白赶紧扔下电话抱起他,陆予深眼睛里充满抱歉,人却拿着手机往外走,顺道带上房门。
“予深,你和她办完离婚手续没?”一上来,陆母直接问道。
他头疼,办什么离婚?现在时时受伤,苏白根本不愿谈他们的事情,他也一样,他想把时时的情况告诉她,想想还是没有说,母亲毕竟老了,他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妈,我最近出了点事,这事我们以后再说行吗?”
“出了什么事连办离婚手续的时间都没有?你还想糊弄我?你不跟她办离婚就把她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亲自跟她说!”
“妈,你别闹了,我最近真的有事,很忙,先挂了,等过几天我再打给你。”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深冬的医院到处都是干巴巴的树干,他凝视了一会儿,再回到房间时小陆时已经被苏白哄睡着,她的手还在轻拍他被子,听到开门声,嘘了一下示意他小心点,又指了指门外,她站起来,要到门外和他说话。
陆予深先到走廊上等她关好门:“白白,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苏白头发散下,遮住淡若的半张脸,细细的声音满是疲惫:“陆予深,我们离婚吧。”
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以为她不会难过的,可说出口才知道心有多痛,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在她心里已经这么重要。
“你说什么?你是在怪我时时摔下来的事?你因为这事要跟我离婚?”
关于时时这事,她的确怨他,好好的一个孩子,只不过经过一个晚上,就被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想离婚也不是单单这事,之前她真的鼓起勇气想和他一起承担,努力做到让他母亲能喜欢她,现在她已经没有这心思,既然他母亲非常不赞同那就随她的愿,她只想带着时时好好的安静的生活。
陆予深见她不说话,声音不禁大了一些:“你以为时时就是你的儿子吗?他也是我的!我对他的爱绝对不比你少,他这样我比谁都自责,我恨不得现在失明的人是我!”
她懂,可陆予深,这样纠缠下去能怎么办?他夹在她和他母亲中间,她知道他永远都不会抛弃他母亲的,那么只能她先退出,这场家庭战争才能结束。
她默默抬起头,最近哭多了,眼眶一圈还红通通,像只小白兔的眼睛:“有时间,我们把离婚证办了吧,对不起,我暂时还养不起时时,所以需要你每个月付一笔钱。”
“苏白,你爱过我吗?”如果爱过,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说分手,他在他母亲和她之间为难了这么久,也没真正想过和她分开,而她却把这句话当成最普通的话讲出来。
她始终没有狠下这个心,眼泪越流越多,几乎要模糊了双眼,卡在嗓子里的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爱的,不然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陆予深一把将她抱住怀里,紧紧地,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答应你一定会把时时的眼睛治好,我会用一辈子弥补你和时时的,不要再提离婚了,苏白,你不知道,我也有软弱的时候,而你就是我的软弱。”
她拼命地拍打他肩膀,要挣脱想离开:“陆予深,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眼泪鼻涕都蹭到了他的外套上,他哪里会放手,她把他的心占据了,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便霸道地要做他的新娘,一点点从那些细微的小事融进他的生活,平常感觉不到,等哪一天失去了,他才感到浑身不自在,他想问,她这样又何尝放过他?
女人大概都是感性的动物,被陆予深的那句“我也有软弱的时候,你就是我的软弱”感动,苏白真的就把想离婚的事情搁下,只是她也没有把握还能坚持多久,对于和他的未来,她从来都没有什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