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这就有意思了。
解忧一甩袖,转身又进了屋中,直奔燃香的几处香盒。
一旁洒扫的婢子只当自己有何不妥,吓得丢开手中麻布,在一旁跪了,“医……奴并非……”
“别怕。”解忧和声宽慰,揭开香盒。
香盒内铺了一层细腻的白沙,上面散着艾叶的灰烬,极轻,随着解忧的动作偏偏腾起。
解忧执了香匙,兜底翻起细沙,舀起底部些许沙砾,铺在掌心,这沙似乎才换过,香盒底部的白沙干净无染,一丝香灰都没留下。
“何时更换过?”
“奴不知……”跪在地上的婢女畏惧地向后缩了一缩,她不过一个粗使婢女,平日打水扫地,添香这等精细活当真不是她管的。
站着的婢女欠身,垂首答道:“医,香盒中白沙逢月半更换,昨日恰是十五,越女亲自前来更换。”
越女,又是越女……
解忧凝眉不语,索性将香盒里的白沙尽数倒出,举起香盒轻嗅。
鼻尖满是燃烧过后的暖暖艾叶香气,解忧阖眸细细辨别,在艾香掩盖下,似是嗅到几分似是而非的香气。
“医忧……”少姬在内轻声唤。
“少姬何事?”解忧挽起缃色纱幔,缓步走入内室。
少姬面色飞起一抹红,有些不自然,噎了片刻,讪讪笑一下,“妾日前倦怠,因而焚合欢香助眠,诸婢子不识,医切莫怪罪。”
“合欢?”解忧霎了霎眼,勾唇一笑,那特殊的香气中,绝对不止合欢一味。
不过少姬似乎有意隐瞒着什么,再问下去也未必会有结果,解忧退出内室,隔着纱幔吩咐,“少姬病体未愈,好生休养。”
走出蕙苑没几步,只听身旁为她引路的婢女一声惨呼,直直跌坐下去,面白如纸,双唇霎时失了色,不住地哆嗦。
“医……医……”婢女一行哭,一行缩起双腿,尽力往远处爬,不住地哭号,“尸……尸体……”
解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也忍不住一揪。
一个素衣女子横尸在开满木香与蔷薇的篱落下,仰面而卧,身下一滩血迹,将衣衫浸透,尚未来得及干涸。
解忧咬了咬唇,靠近尸体,草草一眼,只能看到那女子颈部和胸前血流汩汩,却没能看到明显的伤口。
身后脚步声杂乱,附近的剑卫听到婢女那一声惊叫,全都聚集过来,见解忧站在那里,远远立住没有上前。
“医忧。”檗从人群中走出,向解忧抱拳为礼,“此婢已死,医忧请移步他处,好教奴仆清理。”
解忧是医,她若是还立在这里,就是无声地告诉旁人这婢子还有救,唯有她离开,收殓尸身的人才好上来。
解忧点头,血流成这样,自然救不活的,她不会白费力气,向旁让开一步,垂眸看着匆匆赶来的几名奴仆清理尸体。
那素衣婢女被从花藤之下抬出,脸上溅了大片的血点,两只大眼圆睁,满是震惊和恐惧。
“死不得其所……”解忧轻叹,回头看那同行而来的婢子,竟已吓得哭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