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多问,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受伤的手臂无法承受一个成人的重量,纱布上渗出点点血丝,他就像是没有觉察一般,抱着她去了一楼的房间。
这里本来是别墅里的佣人房,没想到被她打扫装饰了一番之后竟然脱胎换骨,窗台的花瓶里插了两束野雏菊,迎着阳光开得正艳。
不愧是学装潢设计的,寥寥几笔便能宛若新生。
他将她放在chuang/上,拿出手机拨打了医生的电话。
医生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她已经难受的蜷成一团。
卓曜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现在有点抓耳挠腮不知从何下手,看到她的嘴唇干得发白,他便拿过水杯倒了杯水,她抿了两口便昏昏沉沉的扭过头。
“乔伞,再喝点。”他拍了拍她的脸。
她拒绝的摇摇头,仿佛梦呓一般的呢喃,“妈妈,妈妈。”
卓曜眸色一沉,将水杯放到桌子上,无论她平时在他面前有多逞强,到底是个离不开妈妈的小女孩儿,只是她的这份想念,那个人在冥冥之中是否能够听见,如果听见了,她会出现吗?
医生很快就到了,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若有所思的询问:“五爷,这位小姐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她吃了什么,他不知道,但这别墅里的食材都是新鲜的,应该不会有食物中毒这种事情。
“我的绝招就是,吃了你的药,让你无药可吃。”
卓曜忽然想了起来,“对,她吃了我的药。”
“是我给五爷开得那些药?”
卓曜点头。
医生一脸无奈的说道:“是药三分毒,那些药中有一种成份非常特殊,有病的人吃了会治病,没病的人吃了会中毒,这位小姐就是因为吃了那种药所以才会出现眩晕,神智不清以及呕吐的症状。”
话音刚落,看似已经睡了过去的乔伞忽然弯起腰,哇得一声吐了出来,这一吐,不偏不斜全部吐在了卓曜的身上,那些脏东西溅满了他的衣服裤子和鞋,刺鼻的味道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卓曜的整张脸都黑了,医生也看傻了,而始作俑者吐过之后明显舒服了许多,躺回chuang/上继续迷糊。
“五爷。”医生有些战战兢兢的开口,“要不您先去洗洗?”
废话,这个样子再呆下去,恐怕连他也要吐了。
狠狠瞪了乔伞一眼,卓曜转身出了佣人房,医生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五爷怎么对一个佣人这么关心?”
卓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回来,医生已经给乔伞打了针,他说这种情况不严重,打一针睡一觉很快就会恢复,看到卓曜右臂上渗血的纱布,医生又给他重新换了药,同时叮嘱,“五爷,您这伤口不能再裂开了,否则还要再缝一次针。”
他淡淡嗯了一声,根本没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医生叹了口气,遇上不听话的病人,他也是无可奈何,“那我先回去了,五爷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好。”
屋子里到处都是吐过之后的怪味儿,卓曜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微风吹着瓶子里的花瓣,一阵若有若无的馨香扑鼻而来。
他从洗漱间找来拖布,第一次用拖布还是拜这个女人所赐,让他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家务劳动”,不管怎么样,拿着拖布板着脸拖地的卓曜看起来都十分好笑奇怪,他恐怕永远也想不到会有一天,自己再次为这个女人打扫房间。
靠,凭什么?
五爷随便拖了几下便失去了耐性,将拖布烦燥的丢到一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定。
乔伞也没有真的睡着,就是头晕得要命,那一针十分有效,在天悬地转了一阵子之后,头脑渐渐开始清醒,嗓子里也渐渐湿润。
见她薄薄的眼皮抖了两下,卓曜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别给爷装死。”
乔伞听见他的声音,真不想睁眼,可她知道装睡对他来说没用,他会用别的法子把她弄起来,这种心狠手辣之辈绝对能干得出来。
睁开眼,乔伞眨了眨眼皮,“五爷,我怎么了?”
“还敢问。”男人的眼中冒着火,“你吃了爷的药,遭报应了,你是不是傻?”
原来是那把药丸惹得祸。
“五爷这么说也太没良心了,那还不是为了哄你吃药,我可是以身试药。”她的脸越发的红,一双大眼睛带着股迷蒙的雾气。
“爷要是没良心,就不会管你的死活还被你吐了一身。”他将手臂伸到她的鼻端,“爷洗了三次澡,可身上还是有臭味儿。”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你有没有避开?”
原以为她会得意,没想到她一张嘴竟然最先想到的是他的伤口,卓曜一怔,那些折损的话竟然就夭折在了嘴巴里。
“行了,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爷今天给你拖地就不收你工钱了。”
拖地?乔伞眼神一瞥瞧见了丢在地上的拖布,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那真是辛苦五爷了。”
卓曜被她笑得有些恼,掀起被子盖住她的脸,“快给爷好起来,爷要吃排骨藕汤。”
乔伞埋在被子下面嘿嘿笑了两声,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别别扭扭的样子十分可爱,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