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凝将宵风刚写好的字小心的晒干然后晾好。
“殿下,我不明白,明明陛下已经赦免殿下了,为什么殿下还整日呆在养心殿里?”
宵风立在窗前,从这里正好能看见对面的藏龙殿,从流谨出事后,这个宫殿就被封锁了起来,外人一步也不能靠近。
往常的这时,他应该刚刚放学回来,陛下看不见的时候,他的校服总是穿得很随便,外衣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书包拎在肩上,像个社会上的小混混。
通常写完作业,他就会跑来他的养心殿,自己窝在他的房间里玩游戏,或者缠着他教他功夫。
“六哥,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六哥,这个送给你,我自己做的。”
“六哥,晚上吃得什么?”
“六哥。。。”
一声一声回响在耳边,都是他的声音,好像他根本就没有离开,随时都会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大喊他:“六哥,我回来了。”
可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他再也听不到他那年轻朝气的声音了,他已经死了。
宵风低下头,发丝垂下挡住了他的眼睛,慕若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殿下,这些我先放到书柜里了,晚上你要吃什么,我去吩咐厨房。”
“竹笋吧。”
慕若凝惊讶:“殿下,你以前可从来不吃竹笋的。”
因为流谨爱吃。
“去做吧。”他淡淡的吩咐。
“是。”慕若凝还有些将信将疑的赶去厨房,她总觉得六殿下似乎变了,从前那锋厉的棱角没有了,仿佛只是一湾水,静而安逸,她说不出来,这样的六殿下是好还是不好。
宵风吃过了晚饭,写了会字便又站到窗前。
他每天好像只剩下这几件事,写字,看对面的藏龙殿。
慕若凝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自我封闭起来,也就是传说中的自闭症。
夜已经深了,往常总是亮着灯的藏龙殿此时一片漆黑,毫无生命迹象。
突然,二楼的灯亮了一盏,孤零零的摇曳着。
宵风蓦得睁大了眼睛,几乎是飞奔着下了楼,一路上带倒了数个楼梯边的盆栽。
推开尘封的大门,他疾步冲向二楼,静寂的走廊里只能听见他奔跑的脚步声和浓重的喘息声。
在那个亮灯的房门外停住,他几乎是颤抖着手去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响。
里面的人吃惊的回过头。
“六殿下。”她急忙俯下身子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