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泛白的时候,沉浅终于困了,不知不觉的趴在师傅的身上就昏昏欲睡,小手拽着师傅的衣服,师傅的发丝上都是满满的皂香味,沉浅嗅了嗅,才发觉,这个味道已经许久没有闻到了,她猛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和师傅睡在一起,所以很多事情都快忘了……
“困了?”
手掌环着她的腰肢,沉浅困的时候,身子就会变沉,有意无意的往后面仰,他无奈,只好用手控制住她的身子。
周围的罄流石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起身道,“浅浅,我和梦言有些事情要回‘不周山’。”
沉浅迷迷糊糊的点头,而后脑中一个晴天霹雳,猛然惊醒,“你要走了啊!”
本来还以为这女娃会有多舍不得的表情,结果她却一副恨不得你马上就走的样子看着她,弄了半天,这丫头这么不想看到自己?
他懊恼的皱眉,“你不会这么想我走吧?”
“没有啊。”沉浅笑的开心,眼里的眸光看着十分好看。
罄流石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桌子上,忽然也笑起来,沉浅一下子就呆了,那是很多年后,才想起来的微笑。
那样的男子身穿一身深色长袍,银白色的发丝在慢慢的变黑,他笑起来的时候喜欢露出牙齿,那双俊逸的眉挑了挑,鼻梁挺直,没来由的就是很好看。
那时候沉浅不懂,可是后来的她,即使知道了很多事情,还是不懂,毕竟这一世已经注定要薄情寡欲、红尘浅薄。
“你乱说什么。”她皱皱眉,偷偷用余光看看师傅的神情,却发现他却好像没听见一般给她整理衣服,紫色的丝带被解开又仔细的系好。
沉浅黑线,这爱好……着实的好。
脑海中却还浮现出罄流石临走前说的话,“浅浅,记得我们的约定哦,几年后我一定还会回来找你的。”
几年后,师傅曾经说过,等到她成年的时候也就是十五岁的时候,就可以回到灵都,到那个时候,可能父王就会给她指婚了,没来由的,竟然有些小伤感。
之后罄流石和梦言就真的走了,梦言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跟着走了。
“师傅我困了。”
她并不太在意别人的离开,可是毕竟相处了这么些天,突然之间少了两个人,心里怎么说都有些怪怪的。
等她后来睡醒之后才猛然想起自己睡前还在担忧的事情,这武林大会还没有结束,这两个人倒是走的干脆了!
“醒了?”
文清推门进去,亲自打来了热水给她洗漱,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沉浅躺在床上瞪大眼睛发呆,他走过去将盆放在凳子上,掀起衣服坐在床边,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她看。
“师傅……”她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回过神来才发现今天的师傅竟然笑的比平时还开怀,心里的苦涩更加强烈了,完蛋了,这下那两个混蛋走了,她一个人如何去夺得那‘轻鸿’。
文清伸手将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摸了摸她的发顶,说话的时候文质彬彬,“怎么了,这一醒来就愁眉苦脸的。”
“罄流石走了……”心里越想越苦。
“那有什么好难过的。”文清将她的发捋顺之后,伸手将她从被子里面抱起来坐着,这才拿了布巾拧了干的,一手攥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便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脸。
看着她眼睛里面都蓄满了泪水,不经低叹一声,妥协道,“行了,罄流石走了怎么难过了?”
沉浅撅着嘴巴,可怜兮兮的抓着师傅的衣角,“他们之前还要说要将轻鸿剑夺来给我呢,结果剑没到手,他就带着梦言走了。呜呜,到底是留个人给我啊,虽然我觉得梦言这人长的娘娘腔一样,但是好歹能力还是有的啊。”
最后一句话,她是嘟嘟哝哝的埋怨罄流石的,给她擦脸的手却是一顿,他又拧了一把布巾,有意无意的开口,“师傅帮你夺来不就好了。”
沉浅微楞,呐呐的看着师傅,那张脸上面的笑意浅浅,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给她擦脸的手时不时的会碰到她的肌肤,“师傅,你的脸没洗干净。”
那张满是笑意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紧接着她的手上就出现了一块布巾,耳边传来师傅温润如水的嗓音,还有他掌心中的温热,“你给为师洗洗。”
于是没有整到师傅却莫名的被师傅给整了,沉浅只好爬起来,将布巾放在热水里再拧了一下,这才反身跪在床上,一手攥着师傅的下巴,一手给他仔仔细细的擦脸,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这不是师傅的脸,而是一块肉,这样任自己宰割,简直是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