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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下有颗痣,暗蓝色的,就跟点上去的一样。
只这一句话,像个魔咒似的攫锁住景千的心头,他瞬间想明白为何小叔不见他和隋歌,那段时间他邀请景盛出来吃饭多次,却都被景盛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回绝!
或许只是他多心,左眼下有暗蓝色痣的男人多的去了……而他唯一认识的一个复合隋歌描述的就是小叔。
隋歌一直望着景千,表情很微妙。
景千不想让她看出异常,努力想放松眉头的蹙起,却拧成川字再也放不下来。他只觉得大脑昏沉,心口堵了块石头还使劲儿用力压着,让他难以喘息。
啪的声合上电脑,他起身出了书房,没控制住力道怦然一声带上门,单穿着件衬衫步伐凌乱进了电梯,他甚至没带手机,也没想给景盛通知。
只要一想到,八年前拦住隋歌的人可能是他敬重的小叔,景千说不上来的压抑,他也曾做过假设,如果隋歌那天没遇上那两个人,会不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电梯叮的声开了,景千脑海杂乱无章的思绪断了,硬生生地想到另一件事,如果八年前的男人真的是小叔,那隋歌口里的少年是谁?
景千后脑勺顿时电流触击的尖锐麻痛,他再也迈不开脚只觉得大脑神经突然抽痛,眯起的眼中所能看见的周遭瞬间扭曲得东倒西歪,连忙撑在墙面上……
歧川别墅。
s市最贵的别墅群,比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繁华地带还要金贵的地儿,无疑是地产界一把手赵家的产业。旁人都是有价无货,再高的价也不见买的下来,景千年轻时替赵父打过一场大官司换了歧川一栋别墅。其实赵父早在开发这个项目时私下里就和景父说过,以后都是孩子们的。他大可以和苏君彦一样什么都不做一样接手,只是他不想欠着人情。
雪还没化完,漆黑的夜幕由着路灯点缀,白茫茫一片里的建筑如梦似幻,安安静静的四下仿若一场不愿被打扰的梦。
景千轻车熟路摸到景盛家门口,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冷的肃杀里并未等多久就被佣人带进去,经过门口凋零被雪覆盖的花圃直接朝前走。
薄欢这个时候已经睡下了,景盛有想到景千会来找他,但没想到这么快,他从二楼下来就看见空荡荡的大厅里一抹颀长的身影僵硬地立在明晃晃的灯下,很是单薄。
他朝景千走过去,正想开口,却被景千冷不丁抬头一眼给看得驻足站在原地。
那种眼神,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景盛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很淡漠,淡漠的没有情绪,无悲无喜连质问指责都没。
他这一辈子想爱的人是薄欢,一心愧疚的人是景千。而他对景千的愧疚并不是来源于隋歌。
“你都知道了。”景盛从他的表情隐约可以猜到,隋歌还记得,就像他在看见隋歌照片时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当时怨恨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看。
景千没听见似的没接话。
“先坐吧,”景盛指了指沙发,自己先去对面坐下,“坐下聊。”
“小叔,”景千并没有坐下却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稳有些哑,冷沉得厉害,“我来只是想问一件事。”
“没错,八年前抓住隋歌的人是我。”景盛直接开口,面色有些凝重。
“我不想问这个,”已经被证实的事情他并不在意,景千声音夹杂陌生的寒冷,“我只想问,当时和你在一起的人是。”
他突然觉得很荒谬,张着口问不下去。景千记忆里他最早去a城是前三年的事了,八年前的自己是个大忙人忙着各种官司,根本没时间去遥远的小城浪费时间。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闻声立即挑眉,视线落在景千身上时带眼里的愧疚又深了分,明知道不该说谎,这种事瞒不下去,景千对隋歌的感情来得太炙热,他知道大侄子是个固执的人,和他一样认准了就不会改。
可对着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景千说谎,景盛做不到,更何况这个谎言的后果,他承担不了。
“是你。”
……
自景千出去后隋歌在书房有些心不在焉地继续刚才的工作,等她完成了小部分后揉着脖子活动筋骨,才发现景千还未进来。
她好奇地出了书房,整个屋子里都没看见景千的人。
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走人,就是有事情要出去也是提前跟她打声招呼知会她不用等他。
隋歌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接了电话出去的吗?她正掏出手机要跟景千打电话时余光瞥见搁在桌上的手机,景千的。
那就不是接了谁的电话出去,不然不会不带手机。也就是说没人找他而他却出去了?隋歌仔细想着,能让他不声不响出去的理由。